“!”温药犹如晴天霹雳,“我今天没去上班,要扣钱的……”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王妈心疼地摸他脑袋,“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别想这些了。”
“可是……”
王妈给他盖上被子。
她还没有告诉温药,晏鹤舟已经去帮他辞职了,王妈心里矛盾,她怎么敢跟温药说呢,说了这些温药该多难过。
晏总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温药的处境呢。
这是温药好不容易找来的工作,每天上班下班虽然很累,但她看得出来温药是很开心很充实的。
晏鹤舟这样做,根本就没考虑过温药的情绪。
温药端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唇上沾上的水珠也一并舔去,他的眼睛突然恢复神采,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没关系,我这个星期可以补上一天班,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王妈怔了怔,低头,斟酌着开口:“温药……”
温药抬头,听见王妈叹气:“你,你不用去上班了。”
“为什么?”温药放下水杯,不知道王妈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王妈迟疑地开口:“晏总,晏总他……他帮你辞职了。”
意识到王妈说了什么后,温药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他大脑僵住,甚至都不会思考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晏鹤舟帮他辞职了?什么叫做他不用去上班了?为什么,晏鹤舟为什么要这样做?
温药嘴唇都在发抖:“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王妈抓住温药的胳膊:“你别伤心,工作没了还能再找,这些天你好好休息,我叫厨房多给你做些补身体的,等把身体养好了咱们再去找工作。”
温药的眼泪水成串地落下,他的心脏像被绞肉机碾碎了,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又成为了晏云荷口中那个吃软饭的废物,只是在一夜之间就被打回了原形,而将他打回原形的正是他的丈夫晏鹤舟。
傍晚,落日晚霞照红了湖心别墅,别墅周围的灯盏逐渐亮起,一束束一丛丛,点亮了整座湖心岛。
晏鹤舟的迈巴赫也缓缓地驶进花园,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光洁的薄底黑皮鞋踩在地砖上,晏鹤舟下了车,挡开左文遮来的黑伞,松开西服纽扣走进别墅。
“温药呢。”晏鹤舟问走过来王妈。
“在楼上睡着。”王妈轻声,“晏总要上去看看他吗?”
晏鹤舟心里烦躁得要死,今天中午他又没吃饭,空着的肚子烧起一股无名火,不过想到温药在生病,晏鹤舟这股火也就不好发泄了。
不管怎么说,温药照顾了他那么多天,如今生病了,他确实应该去看看他。
这些天他就不让温药做饭了,自己可以勉强吃点厨师做的菜。
晏鹤舟随手将外套递给佣人,自己上楼。
到了三楼,他径直走向温药的房间,推开门,看见温药睡在床上。
温药的小脸苍白无力,两米的大床衬得他人十分娇小,他似乎听到了响动,睁开眼,晏鹤舟对上视线。
晏鹤舟难得柔和了眼色,坐在床边:“醒了?还不舒服吗?”
温药眼珠子没有光采,他呆呆地看着晏鹤舟,似乎是自己思考了很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上班。”
晏鹤舟怔住,对温药的问题感到不理解,他说:“医生说你太累了才会生病,我让你辞职不好吗?”
“在电影院卖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工作,这种工作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什么叫做,不是好工作。
温药伤心至极,难道他珍惜的工作在晏鹤舟眼里什么都不是吗?
“……”温药闭上眼,连反驳的力气也没有,大概是因为生病,胆子也大起来,平时不敢做的事现在也敢做了,他转身,把后背对向晏鹤舟,郁郁寡欢。
晏鹤舟看着他这样,不可置信地气笑了:“温药,你是在对我发脾气吗?”
温药闭眼不说话,他不敢,他怎么敢发脾气,他只是觉得有点累,不想晏鹤舟说话。
那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上了一个礼拜的班,辞职了什么都没了,一分钱也拿不到。
他每天六点多起来有什么意义。
晏鹤舟冷声:“温药,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我说错了吗?就你那个工作,每个月挣的连家里一天的开销都比不上,这种钱挣了有什么意思。”
见温药还是不理他,晏鹤舟额头暴起青筋:“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你在外面工作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现在别人不知道你是晏家夫人,要是以后暴露了身份,你会给晏家丢多大的人你不明白?”
丢人。
温药心里苦涩,原来晏鹤舟是觉得他丢人。
他闭上眼,泪水从眼角顺着鼻梁滑落。
室内一阵寂静,晏鹤舟咬牙:“我还不是因为你生病了,才想着去帮你辞职的?早知道落不到一点好处,我才不会帮你!”
温药喉咙干涩,嘴巴紧紧闭着,不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