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青说:“可以了。”
陈礼顺着天光流动的方向抬眸,挂在山腰的那轮玉盘比她拍过的超级月亮还要圆,还要亮。她曾经邀人赏月被拒,现在那个人主动有请,目的虽然与她大有不同,但她还是想给她一点面子
“喜欢啊,”陈礼说,“很惊艳,很喜欢。”
瀑布声一刹变大,轰隆隆像是震在心脏上。
谢安青低低“嗯”了声,在轰隆声里开口:“走吧,天黑了。”
陈礼:“我说了喜欢,你呢?信不信我?”
这回换她追问,突然幼稚的公平游戏。
谢安青说:“信。”
话落,另一手和在平交道口拉陈礼一样,攥住她细瘦的胳膊,扶着她往出走。
河里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
陈礼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走了多远。她的鞋子浸泡在水里,大半条裤子被打湿贴在腿上,不久之前那一踉跄,上衣和头发也沾了水,整个人湿漉漉的。
谢槐夏站在河边发愁:“小姨,阿姨,你们一会儿怎么坐车啊?”
谢安青的车是找人买的二手车,就三万块,座椅自然不会高档到哪儿去,是最普通的织物座椅,吸水,她们今天坐了,往后几天都不能再开。
谢安青松开陈礼,手顺势把谢槐夏玩得乱糟糟头发拨到后面,露出脸:“去穿鞋。”
谢槐夏“哦”一声,蹦蹦跳跳跑去穿鞋——之前下河踩水,她把鞋子脱在了车边。
谢安青走过来,先把陈礼的相机放到副驾,然后打开后备箱,在里面翻了一会儿,拿出两套衣服。
这两套衣服是前阵子谢筠去县里开会,谢安青让她帮忙带的。
谢安青当时对陈礼的忍耐即将到达临界,情绪不好,所以给谢筠的买衣服标准是:衬衣西裤,挑丑的。
谢筠没真按这个标准挑,忙完她直接去她们常买的一家店拿了两套,材质一般,设计感约等于无。
这种衣服谢安青自己穿刚刚好,给陈礼——
“两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旁边的陈礼说:“有我的?”
谢安青抓了下衣服,步子后退关车尾门。
“新的,洗过了。”谢安青说。
谢筠帮她在村部洗的,晾干之后直接放她后备箱里,她忙得一直没拿。
也是觉得没必要了。
衣服买回来那晚,她就已经确定了陈礼的目的——她。
那她就是披个麻袋,陈礼估计也不会觉得丑,又何必刻意装扮。
谢安青转过身问陈礼:“一套长袖一套短袖,你穿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