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村地势最低,没那些排水渠,别说是收成领钱,就是房子都不知道被冲垮了多少!”
“对!我家半米高的地基都被淹了,凭什么你们村还好好的!”
“我去县里的时候,亲眼见过你们书记进进出出管水利的领导家大半个月!”
“还有多媒体设备!我娃上的中学都没有,你们小学哪儿来的!”
……
西谢村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难听。
谢蓓蓓就一张嘴,根本堵住,气得眼睛通红:“你们胡扯!修渠的钱明明是我们书记没早没晚,带着我们把撂荒耕地拾掇出来,租给外地客商赚的租金!她去找县里领导也只是为了要张免费图纸,根本就没进门!多媒体设备更是她自己先学了怎么用怎么修,花半年时间才申请下来的,和谁都没有关系!”
这些事除了村干部,其他人都不知道。
她姑不让提,说是自己分内的事,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每回都是事情办成的时候,让她写一篇把所有人都包含进去,功劳均分的普通宣传稿发在公众号上,没多给自己一笔。
这些人凭什么说她!
“你们胡扯!”
谢蓓蓓的话像是一把鞭炮扔人堆里,把东谢村上头的怒气全炸没了,耳边静得和谢安青沉默的付出逐渐统一步调。
有人站出来说:“书记,今天这事真和咱们村人没关系,大家该松土松土,该犁地犁地,本来好好的,晴晴她们一来,西谢村的人突然开始骂骂叨叨,说咱们村占了他们的地。占什么了,上次分地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之后谁还动过。”
“对啊,大家都不瞎,真占了能看不出来?能等到现在才说?”旁边全是附和的。
西谢村的人眼看输了气势,他们书记没来也失了先机,顿时乱成一团,逮着什么骂什么。
有人乱中着急,喊了声:“你们书记真要和县领导没有特殊关系,谁会要你们地里那点烂东西!”
这一声喊得吵翻天的平交道口突然陷入死寂,一半是愤怒的,一半是品出味儿来了。
东谢村的人指着对面的鼻子骂:“根本就不是占地那回事!你们是觉得我们把东西卖了,心里不平衡,故意找事!”
这话直戳西谢村人痛处。
那场暴雨太突然了,下得从房子到田地,周遭每个村都损失惨重,被阴云笼罩,偏偏这时候东谢村把东西卖出去了,还卖了七成那么多。
这是他们完全不敢想的数量,就是一寸一寸去淤泥里挖,他们也未必挖得出这么多。
他们嫉妒东谢村的排水,嫉妒从白天持续到晚上的庆祝,嫉妒大雨才刚过,村干部就顶着太阳来测量土地,要开始规划下一季的种子、肥料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