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看了眼右手,准备变道停车。
她准备等景石的事情一结束,马上去做检查,后续手术、复健,每一步都没人能百分之百保证结果,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准备一个尽可能好的手术条件。
所以开车这事儿,以后旁边这人只要在,就肯定要辛苦她了。
陈礼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样,直往嘴里甜。她也不压着,随嘴角爱怎么扬就怎么扬。
扬到最高点,戛然而止。
陈礼右手也扶住了方向盘,而且扶得很紧。
谢安青一抬眼就看到她手疼得在抖。
“礼姐……”
“抓好扶手。”
陈礼语速快且重,原本在后排昏昏欲睡的两个人,一听到她这语气,立刻清醒过来,问:“怎么了?”
陈礼:“师飞翼。”
谢安青心重重一磕,迅速看向后视镜——师飞翼的跑车已经开疯了,全然不顾路上偶然出现的行人和车辆,她们和师飞翼之间的距离正在被急速拉近。
韦菡下意识看向陈礼。
上一次就是这样。
结果她被撞下河,丢了半条命,现在走路都要靠扶。
陈礼为此自责了十多年。
再来一次,车上还多了沈蔷,多了陈礼命都不要也去救的谢安青,万一出点什么事,她会崩,会疯,没一点救。
“阿礼,冷静。”韦菡说。
这话太无力。
师飞翼是发疯的开法,她们停,会被撞,不停,会被追上,然后被撞。
冷静有什么用?
这个结果陈礼比谁都清楚,她脑子里110、119、120久远的警笛声已经拉响,尖锐刺耳,挥之不去,混杂着金属护栏被撞断的撕裂声和车子冲入河里扑通声。
一声比一声恐怖。
她浑身血往下退。
“礼姐。”
“手抬上去,抓住扶手!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陈礼手上青筋暴突,浑身都在细微地发抖。
她又错了。
当年韦菡出事,是因为她太冲动,把高夷的事透露给师茂典,导致他最后惨死,激怒了师飞翼;这次……
又是她。
她明知道师飞翼喜欢在郊区那一片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