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徐致柯真的是靳嵩朗的孩子, 那他又是什么时候抿清自己的身份的。
是从前,还是当下?
如果是前者,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诚如周平津所言。这件事,靳晏礼作为靳家人, 他难道也不知情吗?
这阵子, 忙着处理丧事,半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她理不清,为什么都要瞒着自己?
不对。
她很快又转过思路。靳晏礼已经答应自己离婚了, 自此,靳家的事情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冷静下来后,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 她压下了自己即将无理的质问。
【你现在好点了吗?】周颂宜等心跳趋于稳定, 从口袋拿出手机,【我方才和你说的, 你都拿到了吗?】
【嗯。】
得到对方的回复,她将手机塞回口袋,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周颂宜走进房间,靳晏礼正坐在沙发上, 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脸颊浮着红印。走近了看,隐约肿起, 嘴角原本溢出的鲜血此刻止住了。
不过, 伤口结了痂,肉眼看着挺严重的。
她走过去, “我哥没过来?”
“走了。”
“刚才我过去之后,”周颂宜语一停,皱眉,“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这会的伤痕,看起来比她离开时,可怖多了。
见他不语:“说话。”
“药膏呢?”她的视线在茶几面一扫而过,“你不是说都找到了,为什么不擦?”
靳晏礼终于开了口:“等你。”
“等我做什么?你是三岁小孩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受伤了,还等着家里大人给你上药膏吗?”
她提醒:“你忘记你说的话了吗?”
“嗯。”
在她生气之前,他嗤了一声,“没忘。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你满意了吗?”
“靳晏礼,”周颂宜叫他一声,认命地走去投影仪前方的柜子。
弯身从里取出医药箱,又从里将需要的药品翻找出来。
拿着药膏折返回来时,没什么好语气,“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靳晏礼盯着她的眼睛,“以前就知道了。”
周颂宜哑口无言。
视线回视过去,刚才在周平津那儿听来的话,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问:“伤口还疼吗?”
沉默一瞬。原本阴暗的客厅,在太阳升上空的一刻,阳光穿过树梢洒进房间。
两人所处的位置,逐渐趋于明亮。
光贴在靳晏礼英挺的侧脸,他敛眉注视着眼前人。
示弱性地开口,“疼。”
周颂宜耐住性子,胡乱地拆开棉签。
棉签的塑料袋被撕开,在寂静的房间中发出“刺啦——”的声响。
她取出一根,沾了碘伏后,举着棉签棒就往靳晏礼的嘴角凑,他也适时配合地低下头。
摁在伤口上,他“斯”了口气,但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看他一眼,“疼死你算了。”话虽如此,可却放缓了动作。
氛围还算和谐融洽。
不巧,维持了不到三秒钟。
周颂宜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嗡嗡”响了两声,她停下给靳晏礼擦药的动作,从口袋中捞出手机。
在手机显示屏上看清联系人的那刻,手上的动作顿住。
像是没在意一样,将手机重新塞进了口袋里。
“不看看吗?”靳晏礼的语气稀疏平常,“我都看见了。”
周颂宜眼神古怪地瞥他一眼,没开口,却把手中的棉签棒塞进他的手里。
解锁屏幕,点进微信对话框里读了一眼。
“小宜,你是不是未免把我想得也太大度了一点。”靳晏礼捏着棉签的指腹泛白,若无其事地口吻,“虽然我答应了你离婚的事情,但我们现在好歹也是正经夫妻。你给其他男人发消息,再不济,总要避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