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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宜表演完,从白幕后出来,孩子们面部夸张地鼓动手掌,脸上笑容灿烂。受到感染,她的唇间也不自觉衔了笑。
再抬眼时,恰好对上靳晏礼探过来的目光。他沉肩、斜靠在门框上,拍了拍手。
敞开的大门。大雪纷飞,盖住所有的苍翠,不断淋撒大地。
那刻,呼吸进胸腔的空气,都是冷的。
心像慢掉了半拍。
他没走近,反而弯下身,俯首凑在小花的身边。抽出一支糖葫芦,继而又说了些什么。
小花立刻变得兴奋起来,立马接过糖葫芦,像是弹簧发射般,“咻——”地一下,径直窜到周颂宜的眼前。
昂头,绽开的笑容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像朵小花似的。
她说:“颂宜阿姨,这根糖葫芦送给你,可甜啦。”
“你表演得真厉害!”竖起大拇指点赞。
周颂宜怔愣地接过,对上那双笑吟吟的眼,像是被风雪淋了眼。
那个瞬间,鼻尖酸涩,突然很想哭。
节目表演完,靳晏礼从口袋中抽出准备好的红包,挨个递给前来的师傅们,礼貌地道,“一点心意。很感谢各位能够在除夕百忙中抽出空,和太太一起表演这一出戏。”
……
“玉鼠追冬去,金牛送春来。”
“全国和全世界的观众、听众朋友们,随着辛丑牛年的款款来临,中国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021年春节联欢晚会在这里和您见面啦!”
第54章 是非人
今天除夕, 按照惯例,是要守岁的。今年也不例外。
只不过周平津和岑佩茹他们在主屋那边守岁,守岁并不代表静坐, 会打点牌的, 便几人围坐一桌,凑在一起打牌。
春晚一年不如一晚。即便如此,年年都还是会用荧幕播放。充当背景音,图一氛围。
小孩子们坐不住的, 拖着一大堆的烟花, 找一处空地,在周舒樾的照顾下,一同“嘻嘻哈哈——”地快乐放烟花。
周颂宜哪处都没去, 待在自己的房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中正在播放的春晚小品。
雪夜中, 寂静无比, 在节目逐渐进入尾声时, 她困得打了个呵欠。
可并没有什么睡意。
即将步入新的一年,内心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电视中, 耳朵悄悄竖起,观察靳晏礼的动态。
今天, 回来得太过突然了。
过了年,除了最亲近的梅姨他们, 其余的佣人早已放了年假,回家过年去了。
家中人手不多, 收整出来的房间也并不多。
当晚, 他仍旧宿在自己的房中。
不过,自打两人回来。一转眼的功夫, 靳晏礼人不知道去了哪儿。
要是不出意外,大概是在屋外吧。
想到这儿,周颂宜起了身。拧开门把,室外寒风瑟瑟。
房梁上,悬挂一只灯笼,灯笼里,装置着一只灯泡。
推门出去,光影在风中晃动。
她的身影,被投落在身后的木格门板上,“你在做什么?”
靳晏礼站在屋檐下,身上的那件外套早已不知所踪,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羊毛衫。
兴许在外待久了,晚风吹乱头发,羊绒衫沾了雪,此刻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并不保暖。
“马上就到新的一年了。我在屋内看见了红纸,想起屋外还没有张贴上新的春联。正好闲着没事,从厨房那边做了一小盘浆糊。索性自己动手写了一副。”
“辞旧迎新,”他将红纸的最后一角摁在墙壁上,垂眼笑,“图个好兆头。”
“你呢?”
“怎么出来了,”扬了扬下巴,“不是在看春晚吗?”
周颂宜抿了抿唇瓣,“看得有点困了,所以出来走走。”
“冷不冷?”他问。
她只摇了摇头,“你呢?”
靳晏礼没回答,只问:“想放烟花吗?”
“往年这个时候,我爸他们总是会担心我。除夕夜放烟花,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前舒樾还小的时候,喜欢放烟火,还会跑到我面前,询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他会挑出给我最好看的烟花。”
“有次被我爸发现了,愣是骂了他一顿。”周颂宜敛下眉睫,“他是无辜的,是我殃及了他。”
靳晏礼侧头看她,漆黑的眼底,情绪翻涌。一阵冬风吹过,他涩然开口,“别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