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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季 第95节(2 / 2)

电话接通。

那边却沉默了。周颂宜等待了几秒钟,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她真的要以为她是错拨了号。

比起等待,最终还是她开了口,“喂,雨娇。”

“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嫂嫂。”

靳雨娇出了声,很沉闷,“我知道,你和我哥已经离婚了,我也不该这样称呼你,更不该对你打这通电话。但是我……但是,我……”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她哽咽,竟然直接哭了出来,“但是,就让我自私一回吧。”

“你先别哭,慢慢说。”周颂宜心下不安,可却还是稳了语气安慰她,“怎么了吗?”

“我不知道我哥现在还有没有和你联系,但有件事,他大概没告诉你。”靳雨娇吸了吸鼻子,声音很涩,“公司里有一份文件在我哥书房,他人又出差去了南京,我一时间没联系上他,于是自作主张地进了他的书房。”

“我不知道东西究竟在哪儿,但我从他的抽屉里翻出来了许多诊疗单。最早的时间,是从去年八月开始的。”

“他这几个月,断断续续去看了好几次心理医生,抽屉里还有好多药瓶。我认不清,但是里面的安眠药空了很多。”

“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的。”

“只是,”靳雨娇哭出声,“嫂嫂,你能不能再给我哥一次机会?”

她说,“从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我哥求过什么。他是真的很喜欢你,我能看得出来。和你在一起的那阵子,他的情绪都变得好了很多,从前一直在吃的安眠药,剂量都减少了许多。”

“有件事,我哥一直勒命,从来都不让我告诉你。可我总觉得,有时候,人总得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我哥从小到大没体会过什么是爱,他因此也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我妈,从小就没给予过他什么爱。那时候,我们家还很和谐,可好景不长。我妈怀孕的时候,恰好我爸出轨,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彻底决裂。”

“她本想把我哥给打掉,可那个时候月份已经大了,贸然打掉孩子,必然会危及生命。于是,我哥刚出生的时候,我妈就不待见他。后来,两人才学会维持表面夫妻,想通之后,对我哥的态度,才算有所好转。”

“只是那已经是许多年后的事情了,我哥已经拥有了自主意识。”她停顿片刻,“刚上高二那年,我哥和我妈吵了一架,当天和同学翘课去了网吧。那次,我大哥下了自习,找去网吧,本想着带我哥回去,顺便和他谈心,想让他不要在意我妈说的话的。可谁知道,那天晚上丧心病狂、不想活命的人,拿着刀,冲去网吧,无差别地砍人。”

“我哥跟大哥吵架,没注意到那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等回神时,大哥已经替他挡下了刀。就那么一刀,偏偏砍在了最致命的位置。只能眼睁睁看着血从脑袋流下,当场不治身亡。”

“这件事,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

“我妈把所有的错误归咎我哥的身上。他每日陷入自我折磨,变得沉默寡言,一个月后的雪天,由于安眠药吞得过多,失去意识,半夜送到医院洗胃。高中毕业后,他申请了国外留学。这些年,除非奶奶发话,他再也没回来过。”

“因为我见过,所以在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下意识后怕。我承认我自私,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去可怜他。只是希望,你能不能给一个机会。”

“你和我哥结婚。其实,从始至终,他都不是你父亲的第一选择。而你,是他一直都要抓住的。”

……

周颂宜不知何时挂断了通话,等回过神时,眼泪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不受控、从眼眶中大颗大颗地掉落。

她失去力气地趴在桌面,手捂着胸口,那儿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

像是想起什么。

——

南京。

她重新拿起快递刀,将刚才没划完的封条划开。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束用花纸包装好的海棠。

有骨朵、有盛放的,粉白的花瓣上,还有尚未蒸发的露水。

将花取出。

花纸上,掉下一张信封。

第56章 是非人

看着这张信封, 周颂宜愕然,指尖捡起。拿起方才拆快递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拆开用胶棒粘合的位置。

里面静静躺着一张写满文字的信纸。

她从里面取出信纸。信笺中, 陡然掉落一片粉白的花瓣。

低头, 看着躺在掌心的那片海棠。心中思绪万千,急需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她展开信。

随着启封,信上的字迹逐渐展露于眼前。

遒劲有力,字如其人。

宜:

夜里十点钟, 晚风阵阵。思绪万千, 始终难以入眠。恰好卧室里有张桌子、一支笔,书桌正对窗户,月色无边。遂起笔。

南京的工作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大约后日便可回北京。下榻的酒店,庭院外满树盛开的海棠。同事们处理完工作, 相邀一同下去转转。可我总觉得, 要是你在这就好了。

我知道, 不论是从前的我,亦或者是现在的我, 都没有资格对你提出这种要求。可花盛开的那刻,我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你的模样, 有些话,总想说与你听。

发消息, 似乎有点儿过于唐突。那,还是写信吧。当你见到这些文字的时候, 就表明你已经启封了信笺。如果没有, 那也没关系,就让这短暂的情绪涌起, 永远封存在信纸当中吧。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我从未对人写过信。不知道,该如何起笔,又该怎样的落笔,那就想到什么便说点儿什么吧。

你曾问过,我的爱究竟从何而来。那时,我并没有正面地答复于你,因为我自己也难以解释。大概爱本身就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非要细究原因,那大概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可不论是身体的、抑或是心灵上的,你都只能是你,我要的,也从来都只是一个周颂宜。

兴许是爱太荒谬,于感情上,我缺乏安全感。许多东西,只有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算是自己的。誓言太过脆弱,往往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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