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活的。
起初是怔愣的,话虽然随着大脑说了出去,可情绪是滞后的。他走上前,揽过对方的肩头,用力的拥抱。
似是怕这只是一场梦。
靳晏时:“怎么了?”
“没事。”
晨起的雾,视线变得模糊,浸着初春料峭的水汽。
开口变得难以言说,不明白当下处在一种什么环境下,于是随口诌了个理由。
“你最近,”靳晏时心底奇怪,但没说什么。松开手后,他将水滗进茶杯,坐在餐桌上,斯文地吃着早餐,见靳晏礼仍杵在原地愣愣地盯着自己,“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不过在这之前,我有句话想问你。”
“我最近听到一些流言。”他斟酌着开口,“不过真真假假,我不能确定。最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什么?”靳晏礼下意识皱眉。
“你最近和周自珩的妹妹走得很近。”倒也不是不赞同的语气,“我知道,你和周自珩关系不错,但你什么时候和他妹妹关系也变得这么密切了?”
“我记得,她不是今年开春才转过来的吗?”
人即将步入中年后,工作上的事情都较为顺利。
对于某一件事,大多数时候都是稳操胜券,只有在碰上周颂宜的事情上,才会慌了神、丢了理智。
两人年岁相当。只是,中学时周颂宜是在苏州上的学,也就是在那儿与徐致柯相识。
那个无数个令他嫉妒、互相折磨的夜晚,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时间的流逝。
身体的痛感,仿佛将事实摆在他的面前。对他说,看吧,这不是梦境,是真实存在、真实发生的。
今日真是太奇怪了。
对于这一变数,靳晏礼沉默。对于靳晏时的询问,他一句话也没说,像用时间去消化,去平复平静表下的惊涛骇浪。
到底是有什么不同了?
是什么在变化?
陈旧的、不属于新兴时代的产物。审美尚且停留在零几年。环顾四周,冰箱还是上下两格的,鞋柜上,球鞋居多。
这似乎是,学生时代的房间。
“好端端的,你掐自己做什么?”靳晏时委实没想到靳晏礼会这样,“昨晚熬夜了,现在还没有睡醒?”
沉默的时间里,靳晏礼给了自己消化的余地。
理智回笼,尽管觉得有些荒谬,可结合当下的场景,合理猜测一下。
那么大概是时间回溯到十几年前了。
如果自己可以回到从前,那么周颂宜是不是也可以。否则,如何解释这一怪异现象的产生?
“她在哪儿?”
“什么?”这一句,靳晏时皱了皱眉,似有点不解,“她不是和你一个班,且你们两个还是同桌的吗?这件事,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眉眼仔细盯着靳晏礼,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两秒后,他放弃了观察。
眼睛不会说谎。
靳晏礼大概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这个心思,学校里的那些流传都是假的,有人特意为之的。
不然,对于这个新来的同桌,自己的弟弟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在意,所以连人家的姓名都没记住。
可这又很古怪、矛盾。
*
吃完早饭,靳晏礼机械地收拾完书包,推门走出房间。直到这一刻,他的身体仍旧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
冷静下来,让人毛骨悚然。有件事,迫切地需要得到验证。
如果。自己真的是重生了,那么周颂宜是不是也会有几率来到这个世界?
按照之前事物发展运行的轨迹,她该转学前往苏州了。
而不是,待在北京,且和自己一个班级。
这种场景,他只能时常在梦中才会体验得到。
调查一个人的底细,着实是件不太能启齿、搬上台面去讲的东西。
可爱在浓烈时,爱人的过去、无法施舍给他的感情,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嫉妒得发疯。
精神的空虚,是身体的占有也无法弥补的。噬待验证的跃跃欲试,兴奋、疑惑、怪异,在这一刻空前的强烈。
无论是哪一种情绪,光是想想,就能让人头脑烧得发烫。
太过美好的事物,总是易碎许多。太多太多的时候,这都只是自己编造的一场梦。
尽管它真实,让人身临其境,可也只是一场欺骗、麻痹自己情绪的场景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