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笑说:“公主上车看看就知道了。”
裹儿忽然见一只修长的手半探出车帘外,又立刻缩了回下,无名指上戴着祖母绿戒指,心下会意,便回身折了一枝牡丹,拿着上了马车。
果然武延秀就坐在车里。他见人上来,忙让了位置,一脸笑容问过寒温。
“自公主那日早上去后,我就日夜想念公主,盼着公主早日回来,一听说公主今日回来,便跟过来了。”武延秀一面说,一面试探着伸手要揽裹儿,见她没有反对,渐渐揽实了。
裹儿靠在武延秀的肩上,瞥见他怀中闪过一抹紫色,伸手一捞,却是一条淡紫色帕子,笑说:“这条帕子,你怎么还没扔掉?”
武延秀垂下头,轻声说:“公主所赠,便是一片叶子,一棵草根,对我而言比金银珠玉还珍贵。”
裹儿笑了一下,武延秀欣喜,左手更是牵着裹儿的右手放到自己的腿上,紧紧握着,心中充盈着幸福和满足。
裹儿将左手的牡丹盖到两人的手上,凑近他的耳边,呵气如兰,“今晚就留宿在公主府中可好?”
武延秀只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动,颤栗如同一道闪电在身体中窜过,他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安乐公主艳绝天下,身上散发着皇家威仪,并非容易接近之人。但此刻,只见她明眸善睐,浅笑倩兮,就像巫山神女下凡入梦。
武延秀俯下头,温润柔软的唇顺着额头、眉心、鼻尖、一路往下,直到与那抹艳色碰撞,极致的温柔掀起了欲海的巨浪。
岩浆般的炽热朝下流去,裹儿身子后仰,以手抵挡,说:“不要这么不尊重,惹下面的人看了笑话。”
武延秀猛然回神,轻轻两打了自己的脸,告罪说:“是我孟浪了。”裹儿微微一笑,抽出手,把玩着牡丹花。
武延秀忽然想起初次见面,便笑说:“当初公主说向我学突厥语,只可惜一次都没实现。”
裹儿笑说:“提过去做什么,未来才最重要。”
武延秀听了,忙道:“是是是,还是公主看得明白,比我强多了。我听说公主喜欢听曲子,等回去我给公主唱一晚上。我还会胡旋舞,只给公主一人跳。”
“胡旋舞?”裹儿说:“我只看过,没学过,你真的会?”
“当然,没有人能比我跳得好。”武延秀眉宇间透着一股自信。
裹儿点头说:“那我要好好看看,要是不好,我可不依。”
两人一路说笑回到府中,裹儿先让人安排武延秀去休息,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临走又叮嘱说:“驸马在花园东侧的渡月山庄,他在清修,你不要打扰他。”
武延秀笑得眉眼弯弯,如同偷腥的猫儿,压低声音说:“我远着驸马还不及,怎么会主动招惹他?”
裹儿笑了,赞道:“我就是知道你性子好,最明白事理。”送走武延秀后,裹儿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第119章 红纱 武延秀曲尽平生之技,奉承公主……
因着过两日神都苑要举办宴会,裹儿想着将府中善骑射的僚佐推到圣前。
因而她召来这些人,将缘由说了,道:“机会难得,我带你们过去。若讨陛下欢心,最好不过。”
众人都笑说:“必定不会丢了公主的颜面。”
裹儿笑说:“倒不是为了这个,只望你们展示出自己的才能。”众人又都应了。
裹儿忽又想起一事,说:“派人去问问那个叫哥舒翰的郎君愿不愿跟来,只要他答应不喝酒误事,就与我们一起去。”
有人问:“公主怎么这么在意这人?”
裹儿笑说:“他那样的膂力难得,又是年少豪爽,有将才,令人见了不免提携一二。”
说着,就命人去问哥舒翰。哥舒翰家族在高宗朝时内附大唐,做了大唐的将军。他的父亲哥舒道元如今在安西做官,娶了于阗王室尉迟氏的公主,生下哥舒翰。
哥舒翰那日回到家中,说了这件趣事,并将匕首给祖父看了,说:“她啰里啰嗦地劝我去做官,我不乐意,就给了我这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