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默啜也是百战之将,他望着向自己冲杀过来的洛北等人,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些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这个时候,朝阵中杀来,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弓箭手!杀此三人者,赏百金,千户!”他高声喊道。周围装备精良的突厥骑兵进一步向他围聚,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护卫在中央。 阙特勤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顾不上还在和唐军缠斗的属下,带着亲卫向默啜的方向赶来。 洛北和哥舒亶每前进一层,便感觉到压力陡重几分,饶是洛北自己,也不得不放下弓箭,转而抽刀应敌。 他何尝不知道冒险刺杀默啜,是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只是如今,为了他自己,为了给鸣沙城中的百姓,争一条活路。这一箭是不得不发! 他们刚刚望到默啜的盔甲所在,一阵箭雨,已如瓢泼大雨一般浇了下来。洛北和哥舒亶等人忙挥刀劈箭,巧妙闪躲,一轮下来,还算没有受伤,只是随他们冲杀而来的赤水军士兵倒了一片。 哥舒克被这箭雨逼得憋闷不已,他大吼一声,挥棍在地下横扫一阵,扫得数骑突厥骑兵自顾不暇,跌下马来。 洛北见状,反手一拍马鞍,高高跃起,落在一个突厥骑兵的马背上,驱策马儿向默啜面前而去。 哥舒亶也已经顾不上哥舒克了,他立刻拍马一跃,追在洛北身后。 又一轮箭雨向他们射来。两人一刀一枪,舞成水泼不进的一道光幕,将羽箭尽数挡下。再有不到百步,他们便可杀到默啜近前。 默啜唇边浮现一抹冷笑,策马转身,正要离开,却见一道高大身影冲入阵中,挡在他和洛北二人跟前。 “阙特勤,特来讨教!”阙特勤手持一柄大刀纵马跃入阵中,正挡住洛北劈向一个突厥骑兵的一刀。 默啜饶有兴致地停住了步子,任由自己的亲卫与围攻而来的唐人军队搏杀,自己只在马上,好整以暇地望着这一黑一白的两位将军的厮杀。 洛北上一次和阙特勤在马上过招,还是在数年前的草原大会上。那时他们同是赴会的选手,在马上表演了一场——精彩,但不过瘾。 如今有机会同昔年旧友一决高下,他琥珀色的眼眸中也燃起了熊熊烈火:“好啊!看招!” 他仰身避过阙特勤横扫而来的一刀,反手向前刺出一刀,又为阙特勤避开。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交错,竟在阵中过了数十招! 周围喊杀震天,二人手中兵刃相撞之际,不断地迸出火花,刀气纵横,让周围士兵都不敢上前。 哥舒亶挥枪扫开两个前来支援的突厥士兵,看着他们胶着的战局,心中暗暗发紧,战场上情形瞬息万变,现在唐军士兵是用性命困住了默啜。倘若突厥大军再次聚拢,情形不堪设想。 洛北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提身前压,劈向阙特勤面门,刹那间刀光闪过,阙特勤下意识地仰身抬手格挡。 似乎真是天命所在,一道明亮闪电在天边劈下,阙特勤来不及闭眼,就被洛北身上银甲反射的电光闪得眼前一白,他下意识地低了头。 便是这一低头的空隙,洛北不再恋战,催马快走一步,低身错过阙特勤的兵刃,而后立刻直身立在马上,向默啜的方向放出一支重箭! “默啜,受死!” 此一箭如有雷霆万钧之势,纵然是阙特勤起身正要格挡,也已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默啜胸口中箭,甲胄四散飞裂,坠下马去。 他呼喝着“保护大汗!”,命令手下的士兵聚拢起来去默啜身边,自己却反身过来追杀洛北,横劈竖砍,每一出招都是抱了玉石俱焚的意念。 他竟是要不顾一切地把洛北的性命留在这里。 洛北已起了撤退之心,奈何阙特勤发了狠,用尽了全身之力。他每每格挡,都觉得虎口发麻。手中唐刀如果不是陨铁所铸的神兵利器,早在阙特勤的万钧之力之下折断了。 哥舒亶和哥舒克见他应付吃力,忙上前一道来挡阙特勤的大刀。阙特勤应付三人,依旧泰然自若。三人来回周旋,体力渐渐不支,隐约已生败相。 阙特勤……真是个可怕的对手。洛北被阙特勤横刀扫开,险些坠下马去。他勉力稳住自己,向周围一望,胶着的战场上,呐喊声此起彼伏,仿佛与这雷雨一般永无休止。 此时鼓声大起,一道道火把如同游龙一般从侧翼插入了突厥人的阵中。来人昂首而立,他与麾下将士俱是一身白色。 “援军!吐谷浑的援军!” 来将正是留守本地的阴山安乐王慕容宣彻。 主帅坠马,又有敌方的援军到来,此刻不撤,接下去就会全军覆没。阙特勤反应极快,愤恨地向前挥出一刀,逼退众人,高声喊道:“撤军!告诉哥哥和拓西可汗,撤军!” 传令官立刻打马奔向远方,不久,远处响起突厥人的鸣金之声。是阵中的默矩和阿史那匍俱一同下了撤退的命令。 阙特勤斜劈一刀,被洛北反手挡开,雷光再次在天边亮起,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