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曾经观摩过旧六国混战时,所用的战略战术,有时候,他们并非输给敌人。”而是输给自己啊。
这中间有多少精彩的战术,或是阴谋诡计,秦皇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有很多是他一手操办的。
“你有时候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生怕多说两句,有时候,胆子又很大。”秦皇当然明白,扶苏是在说,秦国没有外敌却有内忧。
“你还要回新村吗?”秦皇如此主动的开口,可以说殊为难得。
要是一般人早就听懂言外之意,上赶子回咸阳,抱住秦皇的大腿了。
但赵苏是一般人吗?他坚定的相信,父子之间的关系,尤其是皇家父子的关系,无比的符合一句俗语,远香近臭。
离得远了,你干什么都是好的,有时候还会生出一点温情来,甚至能骗过自己,相信皇家也是有亲情的。
你要真的相信了,等靠近的时候,就该知道什么叫看你不顺眼,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儿臣的长处就在于这些小打小闹,咸阳有这么多有能力的大人替父皇分忧,我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回去种地开工坊。万一又鼓捣出几个小玩意呢,哪怕一样两样能帮到父皇,也算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你呀,也不知道在怕什么?”秦皇眉头微蹙,他确实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长子就是不愿意呆在咸阳。只不过,他在新村鼓捣出来的东西,真的很有用,对于有用的人,人们总会多出不少的耐心和包容,皇帝也不例外。
“儿臣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秦国人才济济,大事有人做,儿臣就专做些小事吧。”
下山的途中,遇到了一队衣衫褴褛的队伍,人人脸色凄苦。
得运打听之后,脸色有些古怪的来回公子。
“是阴山一案中,那三个县的所有官员以及家人,全部被发配闽越。”
一听是自己惹出来的事,赵苏赶紧按熄心里那点路见不平的小心思。
得运见公子脸色不好,赶紧道:“原本这些人都该诛三族,还是因为公子说过一句,闽越的中原人太少,这些犯官发配过去,倒也合适。这才让他们有机会活命,说起来,他们都该给公子磕头谢恩才是。”
赵苏的脸色好转了,得运确实会说话,同样一件事,话术一变,立刻恶霸变救世主。
见公子心情不错的样子,一位门客凑上来开了口。却是替当地儒老当说客的,想约公子见上一面。
听到这个名字,赵苏心想,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当是冯止的老师。如果他不是这个身份,他是愿意跟真正的大儒见面畅谈。但身份不允许,时间更不允许。
不可能前脚儒老们才拒绝给秦皇作赋,后脚扶苏公子就巴巴的与人见面,不论对错,而是,非人子所为也。
至于时间,赵苏干脆让他转达一句话,“没有耕耘,哪儿有收获。”
见面什么的,就算了吧,送他们一句话,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门客牢牢记住,应声之后,也不忘给自己解释一番,“受昔日恩师所托,实在不能推拒,还请公子原谅则个。”
赵苏摆手,示意这只是小事。传话什么的,没有关系,但若是敢为了谋私出卖新村的利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了一眼天色,问道:“韩书还没回来吗?”
众人正要摇头,得运用手一指,“快来。”
韩书快马加鞭,从一条小道飞奔到他们面前,人未到,声先闻。
“公子,您猜谁来了?”
韩书一大早接到信,也没告诉赵苏是什么事,只说有事要办,需要离开半天。这会儿回来,一脸喜气洋洋,显然是有好事发生。
“谁来了?还能是蒙梨带着子婴来了。”出门在外,最想念的就是家人,下意识的,赵苏脱口而出。
韩书抚额,见过恋家的,没见过敢说出来的。
只好自己开口道:“是程大力来了。”
程大力,他怎么会来,不是在新村造海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