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取消他们的特权,农税就不能降,农税不降人口就不能快速增长。大把的白银埋在地底,没有人挖。大把的荒岛上有着最好的肥沃土壤,可以一年种三季的粮食,没有人种。儿臣之前给陛下形容过,地盘只有这么大的时候,全给一个人,也不过就只能吃这么多。可是地盘若增加十倍百倍,就是大家分一分,也比之前得到的更多。但推动这一切,必须是海量的人口,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条件。”
“贵族世家的目光短浅,心中只装着家族那点小事,但父皇不一样,您目光高远,自是知道该如何决断。儿臣只听父皇的,父皇怎么决定,儿臣便怎么办。”
赵苏已经慢慢摸到秦皇的心思,他的心思无非是,无论这个世界有多大,世界的尽头有多远,我看到的要征服,我看不到的也要征服。
但秦皇也绝不是那种为了征服而征服的莽夫,他知道在征服之前,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条件不具备,他根本提都没提过征伐之事。
那么赵苏就拼命鼓吹,你要征服可以,但是没有人口,你拿什么去征服,这已经超越了自古以来任何传统意义上的战争,你需要的人口,也是之前数十甚至数百倍。
所以基于增加人口的立场,赵苏可以说是要政策有政策,要支持有支持。现阶段,所有人说的话都是噪音,所以赵苏不打算去说服任何人,而只打算说服秦皇一个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些人冥顽不灵,需要一些教训。”秦皇果然很不满意这些阻碍降低农税的官员世家,认定他们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都是拖慢他脚步的绊脚石。
好吧,赵苏心里清楚秦皇这么说,就是让他出手。赵苏根本无所谓得罪这些人,他只需要秦皇一个人的支持。
“父皇说的是,敢于冒犯龙威者,必将付出代价。”赵苏这么说就等于应承下来。
秦皇很是安慰的大笑,“甚好甚好。”
他喜欢这个儿子,不然不会立他为太子,但同时太子的存在也会提醒他,新旧交替,他迟早是会被替下来的那一个。
这种心态非常微妙,也几乎无法言表,他不希望太子与朝臣走的太近,太子的支持者最好只有他。只有得到自己的支持,他才是太子,而不是反过来,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那种感觉,就仿佛所有人都在用行动表达,你老了,我们选择的是你的儿子。你赶紧去死,或者退位让贤吧。
幸好,太子从未在他微妙的心理活动上,添上一笔,规规矩矩的朝着大业前进,也义不容辞的帮他背黑锅得罪人。
扶苏确实是一个好太子,可是太过完美了,秦皇的心情依然微妙。但他现在还能严格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不过儿臣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秦皇主动提起农税一事,赵苏自然不会拒绝,更不会傻到说自己不是为这个来的,但郑拾还须得在秦皇这里过了明路,否则真有人编什么恶毒的段子,到秦皇跟前,按这个时候的人那神神叨叨的心思,他还真不一定解释的清楚。
“还有什么事?”秦皇脑子里过了一圈,就想到那个剖人尸身的郎中好像是被太子要到了咸阳。
这件事不大,但太过邪乎,秦皇可不希望自己的太子和这些事扯上关系。
“事实上,儿臣知晓一点点医术,但儿臣毕竟没有经历过,只有空洞的内容,根本没有办法拿出来用。直到儿臣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一个也和儿臣一样,对此术有所了解的人。儿臣希望,让他继续儿臣无法走下去的路,而这条路如果走通,对于战争中的兵器所伤有莫大的效果。”
冷兵器时代,受伤的士兵基本都会失去再战的能力,因为这个时候的郎中根本无法处理外伤。很多当时不致命的伤口,在草药不起作用的情况之下,拖延几天人便不行了。哪怕现在使用了酒精,大大降低感染的风险,但很多伤口不进行治疗,还是会拖死人。
秦皇闻言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这是什么话,具体怎么说,快快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