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脑子翻过一遍的王皇后老老实实道。
王皇后毕竟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
赵丽妃、刘华妃还有杨贵嫔齐齐陷入了沉思。
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能把王皇后的父亲王仁皎,和当朝首席宰相宋璟联系在一起呢?
此时的武婕妤看着天幕,喃喃自语:“武惠妃……”
赵丽妃已然在后宫里了,生的花容月貌的,早些年颇得盛宠。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像是偃旗息鼓一般,再不争宠,不是龟缩在自己的宫殿,就是去皇后的宫殿里头。
就是皇帝宠幸,也大多是称病不出。
赵丽妃倒是不足为据。
武惠妃……
现在这满朝之中,姓武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这武惠妃莫非是她?
她从婕妤晋到了妃位?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武婕妤心中满腹疑惑,但是无人为她解答。
此时,宣政殿。
天幕的话让李隆基想也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彼时他尚且是那个无权无势,无甚钱财,甚至还不知道拉拢人心的临淄王。
去岳父王仁皎家中吃饭的时候,岳父家中也是贫穷,拿不出好的饭招待他,心里十分愧疚,拉着他的手反复说委屈了他。
他那会的身份不高,谁人会想到他就是未来的皇帝呢?
没有人对他高看过一眼,也没人会因为拿不出好饭招待就觉得委屈了他。
但他的岳父王仁皎,总是觉得他是个能出人头地的儿郎。
当日背着他,偷偷把自己的衣裳拿去当了,换了面回来,给他做了碗面汤。
李隆基沉沉叹了口气。
现如今,这个在他年轻之时就认为他能出人头地的老人去世了。
他转头问身边的高力士:“已发丧了吗?”
高力士知道,陛下这说的是王仁皎:“是,墓址选好了,已经发丧了。”
李隆基这才想起,礼部前些时候按照礼制拟了丧葬流程,他已然看过批阅了。
时隔多年,那一餐饭对李隆基来说算不上可口,更算不上珍贵了。
李隆基便看满朝的文武百官,心里越发沉重起来了。
但这饭里的情谊千金难换啊。
不若将他的丧葬抬高一个品阶吧?
李隆基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想法正在冒芽。
【父亲去世,王皇后心中悲痛,于是王皇后兄妹二人联名上谏,希望能按照窦太后父亲下葬的规格下葬他们的父亲王仁皎。窦太后父亲下葬的坟茔是怎样的规格呢?五尺一丈。光说这个五尺一丈没有比照,大家或许比较难以理解这个规格是怎样的。当时有关下葬的制度是这样规定的,哪怕是一品官的坟茔,也不可超过一尺九丈,就算有陪陵,统共也不能超过三丈。王皇后兄妹二人所希望的这个尺寸是大大超过了礼制规定的。】
天幕这话平铺直叙,但是李隆基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品出了一些批评的味道。
是他的问题吗?
李隆基挠挠头,也不敢问旁人对此是怎样的看法。
要是让他说,他觉得这五尺一丈的坟茔,也不是不可建。
毕竟岳父生前年轻的时候,是如此赏识他。
在他那般贫困落魄之时,依然坚定认为他以后能出人头地的人,实在太少了。
就是建个越礼制的坟墓以慰岳父的在天之灵又能怎样呢!
而此时,一旁的宋璟在听到天幕说的“大大超过了礼制规定”这几个字后,眉头就拧的死紧,能夹死一只苍蝇一般紧。
超过礼制?
这如何能行?
不单单是劳民伤财,就是于陛下的名声,于皇后的名声,这都是大大的不利。
他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又突然想起来这是天幕所说的话,现在还没有人提出这样的意见。
此时说话,为时尚早。
宋璟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只是那眉间还留有因为久皱眉头而生出的皱纹,凭给他整个人都增添了一些不怒而威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