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奔着钱来的啊?要跟我在京放哨一样的钱,谁累死累活来这里。”
“一来一回就两个月。”
“不知道天天在忙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么累是图什么。”
“现在天幕已经说了这件事,也许不会再只封勋官了。”
天幕话至于此,张说仍旧没有把士兵们放在心上。
他当这个庞大的团体是什么,原来是士兵。
既天幕说只给勋官会招记恨,那就换成钱吧。
不过是小小的士兵,怎就值得天幕单独把这件事给拿出来大讲特讲。
张说不以为意,只是把勋官换成钱这件事放在心上,等封禅结束后换个奖赏。
【大家不要以为只有这士兵记恨张说啊,还有一批文官也因为封禅这件事十分讨厌他。按照封禅的规定,能跟随李隆基一同登顶泰山的人,都会直接升至正五品。】
【这就是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不看你的资历,不看你的能力,只要你有本事能被选到随皇帝一同登泰山的队伍之中,你就能直接升到五品官。要知道,谁在这个名单里,谁就能直接当上五品官啊。那些没什么能力的人,恐怕穷极一生都无法爬到这个位置上。能得到这个机会,和徒手接天上掉下来的大饼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张说一个人就把能跟李隆基爬泰山的人选给定好了,这名单里不是张说的亲戚,就是跟他交好的人,甚至连给张说干活的两个普通小吏都在这个名单里面。】
【张说这波以公谋私可以说是十分明目张胆了,他甚至一点掩饰都不做,明晃晃告诉众人,和我张说交好,就能升官。】
【所以大部分的文官都对这件事怨言很深。】
[张说这以权谋私太膈应人。]
[怨言很重是正常的,张说这是在挑战别人的底线吗?]
[我就说封禅不应该封的吧,这下好了,封飘了两个。]
[李隆基和张说是不是都以为封了个禅自己就牛逼坏了。]
[感觉张说真的以为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再给他一点时间说不定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
张说吓疯了。
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啊。
张说慌张摆手。
李隆基眼神晦涩看着他。
张说“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臣绝无此意啊,后人也只是揣度的随口之言,还请陛下恕罪。”
李隆基沉声道:“随行人员全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安排的人都是你的心腹?以权谋私?”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张说本来就心虚,这可吓坏了他。
张说一个哆嗦,想到了什么,庆幸又害怕:“是臣安排的,但绝不似天幕说的那样全是与臣交好之人,至于小吏便更是无稽之谈了,我如何会让小吏跟随陛下一同登顶泰山呢!”
李隆基沉默看着张说,判断他说话的可信度。
在张说的耳中,李隆基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应该怎么办?
请问有这个想法但是没有把这个想法实施会被判罪吗?
李隆基不再那样信任张说了,吩咐高力士:“把随行名册拿给我过目。”
张说心里清楚名册上的随行人员都是谁,他拿着大袖子擦擦鬓边吓出来的汗水,然后偷偷往张九龄那里看了一眼,眼睛里了感激快溢出来了。
感谢,万分感谢。
今天要不是你,我就彻底嗝屁了!
张九龄也正在看他,点了点头,表示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但眼底到底还是有几分担心。
在看小册子的李隆基没有看到张说的小动作,他在专心看着小册子。
这名单看着,好像很合理。
里面虽然有同张说交好的人,但并不像天幕说的那样离谱。
更不存在两个小吏。
李隆基放了张说一马:“起来吧。”
张说松了半口气,剩下半口气松不松,还得看天幕说什么。
【张九龄是中书舍人,负责起草诏书。于是张说就把这份名单给了张九龄,让他按照这个名单起草诏书。但这回一向和张说交好的张九龄都觉得这名单太离谱了。所以他劝张说:“官爵者,天下之公器,德望为先,劳旧次焉。若颠倒衣裳,则讥谤起矣。”“今进草之际,事犹可改,唯令公审筹之,无贻后悔也。”】
【还是应当以德望作为衡量一个人是否应该升官的标准,而不是个人的喜好。如果这个名单公布出去,讥讽毁谤数不胜数啊,张公你要深思熟虑。现在诏书还没有写,一切都还有改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