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李瑛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将帘子拉的更大了些,看着自己十八弟急吼吼跑去见姑娘的背影,带着揶揄笑了。
“到底是年轻啊,小愣头青。”
李瑛和李瑁相差近二十岁,李瑛始终把李瑁当成个孩子看待。
把帘子关上后,李瑛摇头失笑。
十七岁的年纪,正是张扬恣意的年纪啊。
但他并没有笑多久,因为他察觉到有极为严肃的眼神始终放在自己的身上。
李瑛抬头,看向了严肃眼神的释放者,他五岁的儿子。
“小倩郎怎么了?”
李倩严肃道:“十八皇叔是阿耶的弟弟,兄友弟恭才是正确的。阿耶不该偷偷骂他,这并非君子所为。”
李瑛很担心这小祖宗一不高兴就不帮他批奏折了,于是满口答应:“是的,是阿耶说错了。”
严肃的小糯米团子这才把注意力都转到奏折上。
在李隆基在洛阳的皇宫里忐忑睡了几夜发现一切正常,安禄山也成功返回去戴罪立功,李瑁跟自己的小美人顺利会面,李瑛把李隆基布置的折子全部上交后,天幕出现了。
看着天空有好几年没见到,但分外熟悉的变化,李隆基激动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这洛阳究竟有没有鬼,天幕能不能给他一个准话啊。
虽然上次天幕说的很清楚了,但他还是想要一个天幕肯定的回答。
这样他才能安心啊。
他最近都快被那密密实实的被子给捂出痱子了。
还有,这回的天幕应该能夸他两句了吧?
他这些年勤勤恳恳没干出什么错事,前几日那看起来颇有才能的安禄山他也给放了。
这应该能当一句夸奖吧?
李隆基要的不多,他只是想要天幕的一句夸夸罢了。
李隆基令宫人将重要的大臣都集聚起来。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有多次观看天幕经验的人,他们已经看出看经验,自觉带上了纸笔。
这还是张公在世之时带起来的潮流呢。
而此时,正与李瑁见面的杨玉环感觉到了天色的不对劲。
她迟疑着开口:“这是,我叔父所说的天幕吗?”
天幕出现的地方大多都是在长安,有时就是在长安城也不一定能看到,需得有极高的身份,能在皇帝身侧才能看到。
这些都是她从叔父口中得知的。
杨玉环将自己能看到天幕归结为天子来了洛阳,因而整个洛阳城的人都能看到。
李瑁也看到了这天幕。
他点头:“是的,这是天幕。”
天幕还在酝酿,并未完全出现,杨玉环把刚刚被天幕打断的话问出了口:“你为何会来洛阳?”
李瑁一噎,然后又恢复温润的笑容:“我家中兄弟来次经常,父亲让我来当个帮手。”
杨玉环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而都能看到天幕逐渐出现的两个人,一个因为第一次看天幕而惊奇,另一个在想着如何把自己的谎话给圆的完美,又因为两个人并非身处闹市,周围没有什么人,所以两人都没有发现,周围寥寥几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发现天空的异常。
而此时,远在边关的安禄山挠了挠自己的大头。
怎么回事,天都变暗了,大家怎么不慌不忙的呢?
他给了旁边人一胳膊肘:“喂,你看这天。”
小士兵吓了一跳,他大腿还没有安禄山胳膊粗,和安禄山站在一起,活像一只胖头鱼和一个小虾米。
“啊?天,天怎么了?”
安禄山半眯自己的小眼睛,他在观察这天的异象:“你不觉得这天,有异象吗?”
小兵也学着安禄山的模样,把自己的眼睛半眯起来。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
这天,很正常啊。
但安禄山毕竟是张守珪的义子,小兵试图辨别出今日的天空和往日天空有何不同。
他踌躇开口:“天,更蓝了?”
安禄山看着越发漆黑,阴云都顶满脑袋的天,知道这小兵看不出什么。
安禄山又用自己的胖胳膊给了另一个小兵一杵子:“你看出什么了?”
“云,更白了……”小兵哆嗦。
这下安禄山确定,这天上的东西确确实实,只有自己能看到。
可怜安禄山尽管从偷羊贼变成张守珪的义子,但张守珪也并没有把天幕这间事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