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说整个宫门都看低了他。
宫远徵才是这宫门里最深不可测的那一个。
只要尝过了他的毒,就知道这个人有多可怕。
宫远徵要搞宫鸿羽,宫唤羽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没有不答应的。
被宫远徵盯上算他父亲倒霉。
他提供羽宫那些老人的名单,宫远徵出钱收买,一次小小的合作罢了。
父子离心,他爱看。
“见过执刃。”宫子羽一进来便主动行礼。
礼数很周全,宫鸿羽却明显感觉到自己儿子对他的态度有点不对劲,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皱了下眉开口询问。
“何事?”
宫子羽也不废话,他用一种今天天气很好的平静口吻开口询问,“执刃,这些天关于我妹妹的那些流言是您授意姨娘放出去的吗?”
“……”宫鸿羽沉默了,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他难道还要急吼吼地跳起来和自己儿子解释说他没有做过吗?
这意思就是默认了,本来还带有一点期望的宫子羽那颗悬着的心是彻底死了。
他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沙哑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事不是你该过问的,没事了就退下吧。”宫鸿羽背着手转过身去。
被自己儿子发现了自己阴暗卑劣的一面,宫鸿羽还是有点不自在的。
宫子羽却是看着他父亲的背影眼睛逐渐发红,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他的父亲,是宫门的执刃。
宫门里所有人都尊敬他,他在他眼里也一直是高大的,正直的,他一直是他心底里崇拜的对象。
可今天这个形象在他心里彻底崩塌了。
他真的很想问问他,您有没有考虑过青璇的感受,有没有顾虑过她的名声,有没有想过她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有多难受。
她是个姑娘家啊,那些话是真的可以逼死人的,逼死了他娘不够,还准备逼死他妹妹吗?
他张了张嘴,可他却感觉他的嗓子眼像是被块棉花塞满了一样,怎样都发不出声音。
“那我呢?”宫子羽总算是艰难地开了口,声音听着都有点变调,“那我是野种吗?”
野种这两个字曾经是他童年最大的梦魇,幼年时的他第一次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后,他便非常害怕。
他害怕自己真的不是他父亲的孩子,他也不敢去询问他父亲,怕看到他眼中的厌恶。
那些下人异样的目光他也只能装作看不见,因为他心虚气短。
他都是如此地煎熬,那他娘呢,他娘当时遭受千夫所指的时候得有多痛苦。
他曾想过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宫门里传播这种谣言他一定要杀了他,结果到头来造成他和他娘如此痛苦的源头就是他的父亲。
“父亲,我是野种吗?”宫子羽看着他父亲的背影继续追问。
宫鸿羽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猛地颤抖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看着他的儿子。
他正红着双眼一脸执拗地看着他,眼中还有一丝恨意。
“……”宫鸿羽闭上了眼没有开口。
宫子羽却是突然笑了。
“父亲,您真是我的好父亲,可您不是一个好丈夫,您真的爱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