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惯了独属于他们的权力蛋糕,分出去跟要了他们的命差不多。
“兴灭国,继绝世。”
刘邦念着这句汉朝子民给予邓绥的评价,心里有点酸,还有点小嫉妒。
他也是匡扶乱世,救百姓于水火中的起义天子,怎么百姓给他的评价就没这么好听。
余光见吕雉沉默,刘邦这一小股嫉妒很快变成了幸灾乐祸。
嘿,死婆娘的好胜心与他如出一辙,肯定比他还不好受。
吕雉眼角微垂,凭心而论,她无法做到像邓绥这种地步。
人心向服.....呵,刘邦一日不死,天下人心便一日不属她。
即使刘邦死了,有他做对比,她想要摆脱他的政治影响力,让朝中力量如臂指使,也没那么轻易。
遥远的武周时空,武则天也沉默了,她内政处理得不错,但在巩固与开拓疆土上面比起邓绥差了许多。
北部突厥频繁出兵侵扰国家,她被内部纷扰烦忧,难以腾出手来打击反叛势力。
武则天自语道:“看来收复州境一事,必须尽早提上日程了。”
永元十四年。
汉和帝刘肇愕然的转向邓绥。
以为妻子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打理后宫,作为命妇接见大臣,样样令人称惠,没人告诉他,对方掌权以后还会变成一位权后呀,难道她在他面前的恭顺模样都是装的?
见邓绥无辜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表情,汉和帝沉声道:“皇后,你可知错。”
“臣妾何错之有,”邓绥委屈说:“您的长子患有痼疾无法继承大统,臣妾便迎立了您其它的儿子即位,那位刘隆不满半岁,若非如此,臣妾怎会逼不得已临朝称制,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守好陛下您留下的江山。”
“臣妾自认矜矜业业,从未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您一句话就想将臣妾打成牝鸡司晨之辈,是何道理?”邓绥捂住脸颊,美目心碎,泪水瞬间如珠链滑落,看得汉和帝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见女子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汉和帝颇感头大:“好了好了。”
他不就说了一句话吗,皇后何至于反应这么大。
“皇帝幼冲,你承统鸿业,权佐助他听政,但你记住,这江山乃朕与刘家列祖列宗打下来的基业,将来是要还给刘家的。”
邓绥抹泪,微笑道:“陛下说的臣妾自然明白,臣妾只是代行皇权。”
汉和帝觉得也是,邓绥以女君之名代行帝王权柄,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女子此生能够到的巅峰,哪还有再进一步的说法,总不可能谋朝篡位吧。
此时的汉和帝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后世有一个女人敢冒天下大不韪,背负可能遭到的万世唾骂,染指帝王尊号。
将自己的名字永远覆盖在原属于男性的位置上。
深深烙印,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讥笑他们。
政治家是最好的演技派。
邓绥无师自通,看着丈夫心软下来的眼神,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
她眼睛看向天际,像是在看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心里默念:
“我看见了。”
“我,会比你做的更优秀。”
【张衡执掌太史令,在邓绥的大力支持下,进入了个人科学探索的黄金时期。
元初四年,张衡发明浑天仪,撰写多部著作与天文、星历、术算相关的著作:被誉为中国首部系统阐述天文学理论的作品《灵宪》,探讨数学问题的文章《算
罔论》,《地形图》《漏水转浑天仪注》.....
一系列重要的学术成果,使张衡在古代科学领域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老年张衡轻捋胡须,目光穿透天幕,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女君尚还在世时的日子。
那是他事业生涯里最快乐的日子,意气风发,不用忧虑官场斗争,一切都有强大的后盾为他解决一切,他只要专心搞技术发明就行了。
张衡叹息,世事变迁,当初的同僚们一个接一个离开,见前途无望,辞官回乡。
他挣扎在这里,也不知心中还在期待什么。
“啪嗒。”清脆的珠玉碰撞声,转为女子指间的墨笔,落在粗糙的麻纸上。
【追求美与财富,乃人类的本能。世间女子大多爱美,邓绥却不爱珠玉,独好纸墨。
成为皇后以后,邓绥下令禁止各郡国进贡奢靡之物,每年只需进献纸墨,积攒了大量研究材料,为中常侍蔡伦造纸提供了物质条件。
元兴元年,蔡伦经过数年试验,终于在前人的基础上改进造纸术,发明出用树皮、破鱼网、破布、麻头等原料制造而成的植物纤维纸。这种纸张适合书写,原料易取,很快普及全国乃至于世界范围,被誉为“世界上第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