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出来。 顾佑安又盯住地上的泡菜坛子,架子上挂着的腊肉、香肠……唉,没个好借口,这些都不能拿出来。 没有盐就没有吧,后头再想办法。 耽误了不少工夫,顾佑安连忙去洗漱,洗漱用品都不敢用,因为有香味,找来找去,唯一能用的只有一块买东西赠送的无香大米皂。 想到外头天黑了,怕风吹了受凉,她又把头发根部吹干才出去,发尾还湿着也不管了。 换下来的衣裳在清水里搓了搓,拧干,裹着粗陶罐,拿着两个鸭蛋就赶紧出去。 顾佑安出空间才站稳,机敏地观察四周,右前方芦苇荡阴影处突然出来一个黑影,猛地扑倒她。 她身体往后一仰,手里的东西尽数脱手,不知道扔去了哪里。 顾佑安一个扭身,躲开,可惜动作不够快,还是被人带倒,身体往后一仰,肩膀结结实实撞在石板上,后脑勺浸进河里。 还没来得及庆幸保护住了脑袋,顾佑安被男人死死按在石板上,那人一手掐住她脖子,臭烘烘的嘴几乎贴住她的脸。 “臭娘们,银子拿出来,给我银子!” 顾佑安立刻想到之前她哥去找人买竹筐回来,她哥把剩下的银子顺手交到她手里,她把银子放在身上。 “想保住小命,就把银子交出来。” “我数到三,再不给爷,爷要了你的命。” 这人压低声音不敢招人来,手上的动作却是下了死手,顾佑安被卡的说不出话来,脸憋得发红,头晕脑胀。 顾佑安目光倏地往左看。 左边折断的芦苇杆儿上放着一个包袱,里头装着换洗的干衣裳,还有银子。 “哼,原来在这里。” 那人松开手,站起身去拿包袱,顾佑安重新获得空气,忍不住狠咳了几声。 “坏人,哥哥,打坏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萱跑过来,她喊了两声,被那男人凶狠的眼神盯着吓得不敢动。 “阿萱,快跑!”顾佑安厉声喊道, 阿萱扭头跑,却被那男人大跨步上前,掐住脖子提起来。 顾佑安吓得目眦欲裂,不等脑子反应过来,她瞬间消失又出现,手里的刀举起又放下,憋住气,铆足全身的力气撞向那人。 可惜她这具身体实在太娇弱,只撞得那人踉跄两步,顾佑安一脚踹向那人裆部,那人轻松躲开。 无法,顾佑安扭身,举起刀刺那人胳膊。 那人掐着阿萱脖子的手一松,阿萱一下掉地上。 “他娘的,臭婊子哪里来的匕首。” “阿萱快跑!” 阿萱被扔在地上,吓得哭都不敢哭,挣扎爬起来就跑。 “想跑?没门儿,给老子留下命来!” 只见那人矮身一把扯住阿萱的小腿,阿萱吓坏了,死命蹬脚。 “姐姐,救命,救命!” 顾佑安发了狠,握住手中的刀,猛扑上去一刀扎进人背里,不等那人大叫,顾佑安捂住人嘴,横刀轻轻一抹,不过眨眼间,结果了他性命。 鲜血喷洒,顾佑安下意识闭上了眼。 顾文卿和田二郎匆忙跑过来,阿萱看到哥哥,张大嘴就要哭。 田二郎忙道:“别出声。” 顾文卿瞳孔震颤,控制不住手抖:“这是,这是怎么了?” 顾佑安呼吸急促,手颤,浑身发抖,手里的刀却握的死紧,手指关节僵硬的不能动弹。 很快,就在不远处摘芦花的顾稳和杜氏夫妻俩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杜氏吓坏了,忙过去给女儿擦脸。 顾佑安退开:“您别过来,血沾您衣裳上不好洗。” 杜氏一把拉过女儿,急道:“你这孩子,哪里是说这个的时候。” 顾佑安站着不动,叫娘给她擦脸,她调整着呼吸,过了好一会儿,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阿萱扑到爹爹怀里眼泪哗啦啦掉:“爹,坏人欺负姐姐。” “安安可受伤了?”顾稳抱起小女儿,忙遮住她眼睛。 顾佑摇摇头,她瞥了眼地上的尸体道:“我不知这人是谁。” 田二郎把人掀过来,仔细盯着一瞧:“这是张家二房的嫡次子张武。” “张武是谁?哪个张家?” “既是流犯,自然是钦差张平那个张家。张武的爹只是个吏部六品主事,他借他大伯张平的关系进了国子监,往日里喜好拉帮结派赌钱养妓女,国子监许多学子都知道他。” 张平原是都察院御史,是当今皇上跟前的宠臣,太湖头一次决堤正是派张平为钦差去修大坝,前些日子太湖决堤,查出张平贪污受贿数额甚大,张平被砍头,张武一家被牵连流放。 顾文卿在太学读书,虽不认识张武,他也听过国子监张武纨绔二世祖的名声,这时听田二郎这般说,气得猛踹一脚。 顾文卿安慰妹妹道:“安安别怕,这种货色死了也就死了。” 田二郎也附和:“流放路上每天都有人死,多一个张武不算多。” 顾佑安再冷静,再心思多,到底没经过这种事,被娘搂着,也缓过神来,她勉强露出个笑来。 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她的信条,在以前,法治社会给她划出无形的底线,约束着别人也约束着她。 可在这儿,坏人没有底线,也逼的她下狠手。 她心里知道,今天是第一次,大概率不会是最后一次。 顾文卿和田二郎把张武尸体扔河里,任其顺水流走,地上和芦苇秆上溅的血也要处理干净。 这些都忙好了,顾文卿抱着妹妹和田二郎出去,顾稳和杜氏夫妻俩陪着顾佑安收拾她身上的血迹。 这会儿没有外人,顾佑安叫她娘把身上的外衣换了,她拿着她娘的外衣去空间里面清洗。 杜氏捡起刚才被扔的粗陶罐,还有两个落在草丛里没碎的鸭蛋,杜氏蹲地上禁不住流泪,她好好养了十多年的宝贝,怎么叫她经历这些搓磨啊! 顾稳安慰地拍拍她肩膀:“安安的经历太过离奇,有些事我们知道也就罢了,不能再外传。” “大郎也不叫他知道?” “不仅大郎,阿萱也不能叫她知道。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泄露的风险。” 杜氏哭够了,擦干眼泪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能 叫其他人知道,我们要护着她。” 既是这么打算,安安从她那处神秘所在拿东西出来时,就要更加小心些。 “刚才的刀……” 顾稳道:“不用担心,田二郎是个聪明的,他不会乱说。” 虽说已经流放了,各家手里面难道没暗中藏些东西?田家暗地里指不定也藏了,只是不叫外人知道罢了。 顾文卿回过神来,自然也想到了妹妹手里的刀,他还未对田二郎张口,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