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听话,坐背篓里就好生坐着,不许胡闹。” “哦,姐姐,我乖乖哦。” 阿萱乖巧趴在郭素肩上,叫她省力些。 阿萱乖巧了一会儿,到山上了,她从背篓里出来,捡了地上一根小木棍,对着地上一朵蘑菇戳戳。 玩儿了蘑菇,又不感兴趣了,她不知道怎么盯上了张隐山,跑去张隐山跟前,小嘴儿叭叭地拉着他说话。 “张哥哥呀,你有没有姐姐呀?” “你是不是想要一个姐姐?” “快说你想,快说你也想要姐姐。” “我好喜欢我的姐姐呀。” “我姐姐最好了。” 顾佑安正挖一株北苍术,嫌她吵闹,随手指前面:“我刚才瞧见那边有只兔子,正想去抓呢,这下好了,被你吓跑了。” “哪里?哪里有兔子?”阿萱小腿蹦跶着,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 “就在那边,你刚才说话把兔子吓跑了。” “那我……那我不说了吧。”阿萱委屈巴巴的。 张隐山和郭素强忍住笑意,都低下头来。 阿萱年纪小,叫她规规矩矩不说话,那是不可能的,只安静了一刻钟,她又磨皮擦痒起来。 张隐山拿着一株药材教顾佑安叶子和根茎有何药效,顾佑安认真听着,阿萱要跑过去找姐姐,被郭素一把抱走,说带她去找兔子。 顾佑安原本对中药就略懂,有张隐山手把手教,顾佑安对照着外婆留下的《中草药实用图典》学习,邻山村后山上的许多常见药材又熟悉了好几样,顾佑安对张隐山这个小先生满意得很。 顾佑安计划着,等再过两月忙完秋收后,叫张隐山带她去深山见识更多的药材。 张隐山也答应了:“等到秋收后,我爹应该也会进山采药,到时候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就成。” “那好,咱们说定了。” 在山上转悠到半下午回去,张隐山背篓里装着许多解暑的药材,顾佑安背篓里也装着一些,准备晒干了炮 制好,煮水给家里人喝。 在山上疯了快一日,下山的路上阿萱在郭素的背篓里睡着了,小脸蛋红彤彤的,额间的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上,小嘴儿微张着,睡得正香。 “张隐山,以后,你要留在邻山村种地吗?你也是打小学医的吧,不觉得可惜?” 顾佑安侧头看他一眼,张隐山沉默。 郭素搭话:“既学医,自然要当大夫的,若不当大夫,又是背书又是认药材的,费这个工夫做什么?” 张隐山叹气,他其实也不明白他爹在想什么。 若是不愿意他行医,为何又要这般仔细教导他?若是愿意他行医,为何村里人叫他张大夫他从来不应?也不肯给人开方。 顾佑安大概猜到了张家纠结之处,就道:“跌倒了就爬起来,再如何,你家的医术总要传承下去。” 张隐山声音闷闷的:“张家在山东是大族,没了我们这一家,还有许多其他张家人从医。” “他们都像你爹这样厉害?我听我娘说,自你家流放后,张家再无一人能进太医院。” 洛阳有名声的医家少说也有几十个姓,这些人家中,家中有人在太医院当差,和没有人在太医院当差,这完全两码事。 不仅是名声的问题,还会影响百姓对这家大夫的信任。 张世南之后张家再无人能进太医院,三五年看不出什么,等十年八年后你再瞧,张家从一流医家沦落到三流,只是时间问题。 “你们家流放到松江城六七年了吧,听你娘说,山东那边从来没人来看过你们?家族不仁不义,你们不须管他们,但是你年纪也不小了,你成婚以后,你的儿孙该如何?” 张隐山何尝不知,但是他是个做儿子的,他爹不发话,他们一家人只能在邻山村种地为生。 慢慢走到山脚下,一阵风吹过,一大片一大片的玉米叶哗啦啦作响,顾佑安长舒一口气。 “张隐山,若是不肯行医,不如跟着我做药材生意吧。” 做药材生意?张隐山没想过。 顾佑安:“不需你出钱,只需你出力,等我开药行了,你帮我去看药材,我赚钱了,自然有你的好处。别的我不敢保证,叫你一家穿绸缎吃白米,出入有人伺候肯定少不了。” 张隐山顿时笑了:“你这人意志太坚定了吧,我爹不答应帮你做药材生意,你打上我的主意了?” “你爹年岁大了转不过弯来,你别跟他学,既学了本事,用自己的本事叫一家人过上好日子才是男子汉所为。” 张隐山叹息,随即又振奋起来,顾佑安说得对。 顾佑安笑了笑,她就知道,张隐山比他爹好说服多了。 她想做药材生意,又不是开药铺,没有张世南这个前御医帮忙也无妨。 退一万步讲,就算以后碰到事了,有张隐山这个当儿子作她的把柄,她就不信张世南会不帮她。 张隐山先送顾佑安和郭素归家,到顾家时,张隐山见她娘在顾家,忙喊了声娘。 刘氏见到儿子,慌忙拉着他道:“张家来人找你爹来了,你爹生了好大的气,把张家人都赶走了,一会儿你回去别刺激你爹,什么话都不要讲,知不知道。” 张家?山东张家? 顾佑安眉头微挑,啧,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张隐山皱眉:“多少年没来看过咱们,突然来干什么?” 刘氏唉呀一声:“还不是药方的事,他们知道你爹手里有好几张保养秘方,他们想要把那些方子送去柳家疏通关系,好歹送个张家人进太医院。” 张世南流放后,张家人都龟缩回山东,如今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张家族长想着先皇已逝,皇位上早已经换了一位当家作主的,这么多年过去,张家人也该找机会崛起了。 新皇登基后,张家送了不少子弟去考太医院,一个通过的都没有,想来想去,想到了柳家。 柳贵妃是现在宫里最得宠的嫔妃,柳贵妃生了皇子后容颜到底不比年轻的妃嫔,柳家私下里一直在给柳贵妃寻保养的方子,洛阳城里许多有消息门路的人家都是知道的。 “你爹骂他们不思进取,做大夫的不比医术反而走起歪门邪道来了,丢了张家的脸。” 顾佑安想了想,张世南说丢张家的脸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张世南是怕张家人掺和进宫里,一不小心把张家全族的命都给赔进去了吧。 “咱们都被那边除族了,他们怎么好意思来问我们要方子?”张隐山愤怒:“骂哪里够,换成我,非得拿药锄砸他们一个头破血流不可。” “你看你这孩子,叫你回去劝你爹,你倒生起气来了。” 张隐山拉着他娘道:“走,先回家,回家再说。” 张家母子俩走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