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外的意思:你家大姑娘虚岁十七了吧,该定人家了。 不管谁去说杜氏都给推脱了:“我家安安年纪还小,再过一二年找人家也不晚。” 这次来说亲的是白氏,她想给她家老大说亲,被杜氏拒了。 白氏笑道:“再过一二年,你家安安才十八九,我家大郎都二十三四了,我家可等不得。” “也没叫你家等,你呀,还是另寻好儿媳吧。” 杜氏跟白氏关系好,两家又是过命的交情,说起话来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杜氏如此,白氏也是如此,被拒了白氏也没生气,只叹道:“你家安安聪慧,又生得这般标致,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家的小子。” 杜氏也愁呢,早些日子杜氏就问过女儿,跟他们家来往亲密的田家、张家,他们两家的儿子安安都无意。 顾佑安倒是不在乎这些,知道自己容貌太过惹人眼,她自己化了妆遮掩了好颜色,出门时带着她的武师傅郭素一块儿,去哪里都不须担心。 开春了,松江城里药行生意兴旺起来了,她得去瞧瞧。 第28章 机会来了顾稳做官 一个冬天没来松江城了,一进城还没走多远,顾佑安就发现南街上的车马是不是太多了些? 在街头略等了会儿,身边四五辆马车排队进去,好似赶着去做什么,顾佑安跟挑着担子卖货的货郎打听,才知道韩家有白事。 沿街商铺的掌柜们也站在门口瞧,一家药铺的掌柜看着远处韩家大门外的白幡,忍不住唏嘘。 “二十年前啊,那会儿这地儿还不叫松江城,平安江、松江两岸散居着林胡、肃慎、楼烦、檐槛诸番十几个小部落。” “那些番子不会种地,全靠打猎捕鱼为生,为了争山头争河流,跟咱们汉人打呀,闹呀,没少死人。” “后来韩家老爷子来了,他们一家子兄弟叔伯十几个人,个个都是种地的好手,韩家老爷子教那些番子种地,各部落得了好处,才渐渐安稳了下来。” 有人问:“韩家人原来都是种地的农户?” “哈哈,可不是么,听说韩家祖籍是山西的咧。” 韩家成了汉人在这儿的领头羊,韩家老爷子站住了脚后,慢慢做起了药材生意,经营了二十来年,才叫韩家成了松江城排名前三的大商户。 “掌柜的,听你这么说,原来这儿竟有许多番子,可我怎么见得不多啊?” “嘿,这不是咱们朝廷厉害嘛!先皇在位时出了个姓孟的镇北大都督,孟都督带兵打退了北方草原诸部,又在北方沿线布置下了重兵防守,像咱们松江城附近就有东北军、辽东军,稍远一点的还有镇守山海关的燕州军,咱们的将士们一来,松江城附近的番子们怕被欺负,都搬去其他地方了。” “姓孟的将军?我听人说,如今东北军的首领也姓孟?” “是一家的,如今这个孟将军是原来那个镇北大都督的堂侄儿。” 老掌柜在心里说了一句,孟家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没有继承祖上大都督的官位就罢了,如今落到驻守一个小小的东北军。 不过人家再没落也是一军统领,不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可以笑话的。 站在街口看了会儿热闹,不好过去,顾佑安扭头和郭素两人绕了一条街过去。 绕到南街那头,顾佑安回头瞧,后头韩家门口的街道上还堵着,可见韩家老爷子在松江城的人脉有多宽。 多瞧了一眼,瞧见韩掌柜身穿一身孝衣从大门里出来迎客。 “咱们走吧。” 开春了,平安镖局也要出镖了,按说昨日他们就该护卫商队离开松江城,因韩家的缘故,今日都还未动身。 郭元春道:“韩家老爷子前天晚上没了,松江城里许多行商的人家最开始做这门生意的时,大多都受过韩家老爷子的好,若是不在就算了,既在松江城,肯定要去送韩老爷子一程。” “松江城里就韩家的药行生意做得最大,走商的人家大多是去韩家拿的药材吧。” “说的正是,就说咱们家隔壁那户人家,原来是韩家药行的掌柜,做得久了,懂行了,就出了韩家自己做,韩家也没挑他们家的理,他们家去韩家采买药材韩家也来没有为难过他们一家。” 郭家来松江城不到两年,因做的是镖局的生意,跟走商的人家天长日久处着,也知道许多韩家的事。 郭元春请顾佑安进屋喝茶,顾佑安坐下便问道:“我记得韩老爷子有五个儿女?” 郭素顺手给顾佑安倒茶,不等郭元春开口,接话道:“好像是一女四个儿子?” 郭元春:“韩家老爷子的女儿嫁到关内去了,家中四个儿子,小的两个不中用,都是吃闲饭的,只大儿子韩江北,和二儿子韩江南最有出息。” “兄弟俩各自管着一摊子事儿,韩江北给韩老爷子打下手,管着采购药材和家里的药行、田地等生意,韩江南也就是韩掌柜的,主要管带商队跑商的生意,一年总要跑一两趟关内。” 韩家两兄弟听起来各司其职,把韩家打理得兴旺发达,顾佑安笑问:“我听说韩掌柜的是庶子?” “没错,是庶子,韩掌柜的生母是胡人,生下韩掌柜后没两年,那支部落搬去草原,韩掌柜的生母跟部落走了,把韩掌柜留在了韩家。” 韩掌柜的身世在松江城不是什么秘密,稍打听打听都能知道。 顾佑安端起茶喝了一口,嘴角微微翘起。这韩家老爷子没了,也不知韩家两兄弟是不是还能互相友爱,为了家族发展互帮互助。 如同顾佑安揣测的那般,韩家还真不安稳,韩老爷子死了还没两天,丧事都还未办完,韩家四兄弟已经因分家产的事争执过一回了。 按规矩,老大韩江北是嫡长子,他该占七成的家产,包括韩掌柜在内的三兄弟是次子,还是庶子,该一起分剩下的三成财产。 韩家老太太还在,昨晚上哭天抹泪地把三个是庶子骂了一通,一个个没良心的,老爷子人都还没送上山这就闹分家,说出去也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韩掌柜应付了一上午的宾客,回后院歇口气,他夫人也刚回屋,捂着头直喊头疼,贴身丫头正给她倒水喝。 韩掌柜摆手叫丫头出去,一屁股坐下就问:“母亲那里今日可好?” 二夫人冷笑:“老太太身子什么时候不好过?昨儿晚上拿腔作调的,不过是为了拿捏你们几兄弟罢了。今儿一上午,老太太见了几家的太太,等人走了,能吃能喝的,骂我时中气足得很,我看等我死了,她老人家都还吊着气儿呢。” 韩掌柜皱眉:“到底是嫡母。” 听他提嫡母,二夫人更是来气儿:“你当她是嫡母,她拿你当什么?她拿你当给他儿子拉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