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还是担心,忍不住又往里面瞧,被巡视过来的徐志瞧见了,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骂了一顿。 晓月不服气:“你只想着王爷,怎么不想想王妃,王妃怀着孕赶过来,坐了一天的马车,就半下午时吃了一块饼子,喝了一碗水,这都半夜了,王妃还没吃过东西。” “可叫人准备吃食了?” 晓月叹气:“魏嫂子她们准备去了,饭菜已做好了,王妃不说饿,我们也不敢请王妃出来。” 徐志长呼一口气,右手握紧了刀柄:“再等一会儿,张大夫他们应该快做完了。” 王妃和王爷还没成亲时,徐志就查过跟顾家关系亲近的人,张世南是他亲自查的,他有几分本事徐志心里是清楚的。 又过了半刻钟,周祈一身衣裳被汗水湿透,张世南这才缓缓直起腰:“所幸没有伤到内脏,如今伤口处理好了,就看王爷恢复情况了。” 府医感叹:“还是险呐,往下两寸就伤到根本了。” 顾佑安冷笑,说不得是宫里那位吩咐得呢。 坐在皇位上看着像是个皇帝,实则背地里是个阴险小人,嫉妒到要断人家子孙后代。 周祈一直盯着周宣,可惜还是着了道了。 以后啊,还是她来吧。 那些人不说了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叫他们瞧瞧,什么叫女人的阴毒手段。 第73章 谁比谁心狠手辣怒气 伤口处理好了,这就要包扎起来,顾佑安想起她那里还存着许多无菌棉和绷带,正想把人支出去,她来包扎。 帐子外头有人喊:“张大夫,您的布带熏好了。” 顾佑安看向张世南,他就道:“为了以防伤口生脓,包扎伤口的布带用药材熏一熏,多少有些作用。” 府医道:“这样好,讲究些总是有好处的。不像我们以前在战场上,没有讲究的条件,只能将就着治。” 顾佑安点头:“那就用这个吧,李显去拿进来。” 李显点点头,转身去毡帐门口把盘子端进来,送到张大夫跟前。 张世南和府医两人互相搭把手捆扎好伤口,张世南牵起祁王的手把脉,仔细听了脉后,他写了张药方交给府医。 府医也听了脉,他点头道:“这个方子清热解毒、生肌收口,活血化瘀,倒是适宜得很。” 两个大夫都点头了,李显看了眼王妃,见王妃也点头,他才拿着药方出去。 顾佑安:“今儿晚上麻烦张叔跟我守在这儿,府医就先下去歇息吧,明儿早上来换张叔。” 府医领命,跟着几个护卫退下去。 人都走了,顾佑安才缓缓起身,走到周祈床前,摸着他的脸,还热得很。 张世南道:“别急,有我在,祁王出不了事。” 以张世南谨慎的性情,他从不会在病人面前说这种肯定的话,他把顾佑安当作自家的小辈,担心她怀着孕忧虑伤身,这才这般劝慰她。 顾佑安苦笑:“张叔,不必劝我,我心里有数。” 张世南拍拍她肩膀:“你是个聪明孩子,再担心祁王也要照顾好自己,今儿你还没怎么进食,去用点吧。” 这时,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小菊微微掀开帘子道:“王妃,晚食已经备好了。” “知道了。” 张世南笑道:“你先去吃,一会儿再来。” 顾佑安点点头。 护城军到了后,又在这几顶毡帐四周立起来几百顶帐子,顾佑安出来,四周瞧了瞧:“都安置好了?” 刘忠上前来,禀道:“看天象的说今夜月明星稀,估摸着不会下雨,护城军主将袁将军叫人支起帐子把咱们护在中间。另外,东北将军董毅中的亲随刚到,您要不要见一见。” “这么快就来了?” “单人三匹马,马歇人不歇。这个季节草原上跑马顺畅得很,不像冬日里大雪难行。” 顾佑安冷眸瞧着无尽的夜色,道:“叫人回去,这里不需要他们,叫董毅中把东北军守好了,东北军若是出岔子,叫他提头来见。” 毡帐四周的侍卫都整齐肃立,不敢弄出一点动静。 刘忠的腰往下又弯了些:“秃子来了,想见您。” 秃子是周祈手下的暗卫头子,去岁大婚后,顾佑安在府里见过他,听周祈说,祁王府的暗卫势力都在他掌握中。 “来得正好,本王妃正要见他。” 顾佑安往旁边的毡帐去,晓月和小菊连忙跟上,晓月给郑二家的使眼色,郑二家的连忙去传饭。 秃子几乎跟送食盒的郑二家一同进来,顾佑安看都不曾看郑二家的一眼,晓月张口想劝,见王妃黑脸,也不敢造次,只好垂首等着。 “刘忠留下,你们都出去。” “是。” 毡帐只两盏烛台摆在主座两边的矮几上,暗淡的火光微微跳动着,顾佑安瞧着一身黑衣的秃子,刺问道:“周祈说你厉害,镇北都督府、洛阳官宦人家、宫里,没有你伸不进手的地方。” 顾佑安身体微微前倾,压迫人的目光如刀:“你这个暗卫第一人,连你主子被人劫杀都不知道?” 秃子无可辩驳,单腿跪下道:“是奴才的错。” 顾佑安讥讽道:“一句错了能顶什么?” 秃子磕头,拔出刀,正要挥向自己,顾佑安冷声训道:“行了!” 刘忠手中扔出一物,铛的一声撞向秃子的手腕,手腕一松,刀落地上。 扶着刘忠的手起身,顾佑安往前迈了两步,身后的烛光把她的身影映衬得如山岳一般,她的身影和她的话重压在秃子心里。 “本王妃要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去死,一个不留!” “秃子领命!” 微微侧身 ,她的一半脸隐藏在黑暗中,如杀神一般叫人胆战,秃子突然抬头瞧见,王妃跟王爷发怒时竟是一般模样。 “半个月,本王妃给你半个月,若是办不到,你就自裁吧!” 秃子双膝跪地,磕头谢罪,随后捡起自己的刀,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佑安真的累了,身体微晃。 刘忠忙扶着主子坐下,小声道:“秃子和徐志他们查过死的那些盗匪了,背后的人除了宫里那位不会有其他人,杀手却不是从宫里来的,是从山海关方向过来的。” 祁王府这些年培养的暗卫人手一半在洛阳,其他的散落在江南、西北等地,东北方向因是祁王府的地盘,他们就松懈了。 认真算起来,这事是祁王大意了,怪罪不到秃子头上。 山海关?顾佑安想到了张衡,她扶额道:“听说张衡的叔父张明会是个铁血将军?” “是有这样的名声,不过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自从二十年前袁将军去守山海关后,这么多年不曾挪窝,也没打过大仗,心气儿早不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