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一家人脱了奴籍。 张贵额头都磕红了,被人扶起来时候咧嘴笑着,真是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佑安笑道:“你做得好,自然有赏。明年我想叫你带些人去松江下游开荒,你再选几个能担事儿的庄头替你管着北荒村和邻山村的农庄。” “是,奴才会尽快把人选出来。” 顾佑安今儿来见张贵除了看看地里的收成和农庄外,就是来跟张贵说开荒的事的,说完了,歇息够了,她就准备回去了。 走前,顾佑安说:“张贵,以后本王妃名下的土地还会更多,人手还会再添,但是不管再来多少人,你都是他们的总管。” 这句颇具分量的承诺叫张贵心里一热,张贵立即道:“奴才愿意为王妃管好土地和农庄,为主子种出更多的粮食来。” 顾佑安笑着点点头,扶着丫头的手走了。 落后几步的刘忠笑着跟张贵说:“张总管留步,不用送了,等秋收忙完咱家就来带张总管一家去衙门消除奴籍。” 无论是张总管的称呼,还是消除奴籍这句话,都叫张贵心里生出一股豪情来,他张贵虽是个低到尘埃里的小人物,从此以后也要出头了。 刘忠笑看张贵一眼,张贵的忠心不像是作假的,转头跟着主子的马车走时,心里想的是王妃会看人,也会用人。 纵使在松江城,顾佑安如今出门的阵仗都很大,丫头婆子侍卫等,一百多人再加上车马随行,队伍拉出两里长,地里干活儿的人老远就瞧见了。 天儿热又要赶紧着干活儿,地里的百姓又热又累,话都不想说,这会儿有热闹看,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车队那边瞧。 等马车走了,有人说:“将才马车从祁王妃的农庄过来的,刚才过那马车上坐的肯定是祁王妃吧。” “肯定是,除了王府的主子之外,谁有这么大排场?” “哎,顾家好命啊,都是流放过来的,人家不用像咱一样顶着奴籍开荒五年,竟还把女儿嫁进王府当王妃了,唉。” “李老三你就别酸了,人家顾家祖上肯定行善积德才有这个福气,你没有这个福气该想想是不是自己以前当官的时候作孽太多。” “嘿,怎么说话的?我一个小小的主事官儿能做什么孽?还不是被上官连累的?” “流放来这儿的都说自己无罪,都说自己冤枉,这话说出来也就是骗骗你自己。” 刚才还看祁王府的车队呢,羡慕顾家呢,这会儿几句话过去这就吵起来了。 李家的大儿子李乘风埋头干活,一言不发,谁知道当初他们李家跟顾家是一块儿流放过来的? 顾家,田家,苏家,人家都是些王妃,官老爷,夫人,小姐,公子。 到他们这儿,人家喊他们一家,都是犯官之后,乡下人,谁家男人,谁家的婆子,这几年都不曾有人尊重地称呼他们的姓名。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玉米棒子挑了一篓又一篓,李乘风累得腰疼肩疼,田地里吹过一丝凉风,他想,活着这么累,还不如死了随风而去算了。 “李老大,你家赁不赁官府的屋子?” 一个相熟的犯官家眷喊了他一声,李老大忙回头笑道:“要赁,我昨儿正想找你说说,咱们两家一块儿赁一套屋子住正好,也能节省些。” “哈哈哈,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成,等秋收忙完了咱们就去找里正赁一套宅子,以后啊,咱们也能过上好日子了哦。”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B?u?Y?e?不?是???f???????n???0?②?5?????????则?为?屾?寨?站?点 “你说得是。” 一声叹息随风而逝,且活着吧。 祁王府。 去农庄转了一圈回府后,顾佑安歇了一日才觉得精神头好了些,草原上有信送来,周祈问她这几日胃口可好,睡得可安 稳,顾佑安看他的字迹就觉得好快乐。 开心完了这才又继续往下看,他说洛阳那边查过了,周宣没叫人用那些邪门的法子害她和孩子。 顾佑安忍不住又笑了,这人竟真叫暗卫去洛阳查了。 信的最后,周祈说了些他近日繁忙,还说朝廷的粮饷送到了,可见周宣蠢笨又没有蠢笨到底,心狠手辣又心有顾忌,又夸周宣是个识大体的。 顾佑安大笑起来,夸周宣识大体,这是正话反说吧。 晓月刚从小厨房端点心过来,还没进门就听见王妃笑了两回了,她把点心送到主子跟前桌上,笑问:“主子,可有什么好事了?” 笑够了顾佑安拿帕子擦擦眼角,含笑道:“也算好事吧,你们王爷在东北军那边挺顺利的。” “王爷会提前回来?” “只怕不能。” 周祈要对靠近东北草原的那支鞑子部落下手,什么都准备好了,不把东北方向的威胁剪除之前他应该回来不了。 顾佑安摸着肚子笑道:“我在家好好的,也不用他日日在我跟前守着。” 比起他日日在她跟前,她宁愿他在外开疆扩土,巩固祁王府势力,反正这些好处以后都会到她孩儿手里。 周祈在外忙,她也不能闲着,九月二十四顾家满月宴,顾佑安一早回娘家,因为她得到消息,胡菖蒲和他祖父要来赴宴。 顾佑安有两年没见胡老爷子了,今天一见他老人家,竟不显老,跟两年前见时竟差不多。 胡老爷子笑道:“王妃客气了,人哪有不老的。我家菖蒲成婚都有儿子了,孩子日渐长大,我们这些老东西就该日渐老去了。” 顾佑安说的是真心话,她笑道:“您养生的法子定然跟别人不同,等有空闲了我一定要跟您请教一番,好叫我爹娘也像您似的,康健精神。” “要说养生的法子嘛,我们还是比不得天一观的道长们,李道长和他的师兄弟们,活到七老八十上山下坡腿脚都利索,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跟人比不得。” 胡老爷子话头一转,又道:“我们都是些俗人,一辈子难免有起起伏伏的时候,都是有家小要顾的人,族人亲朋不可得罪,说不得哪日就求到人家门前,求人家伸把手。” “老爷子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本王妃又不是什么土匪恶霸,做生意嘛,肯定是两相得宜的好事,怎么就说得罪人了?” 顾佑安把话挑明了,胡老爷子就道:“王妃莫恼,老头子我说的话不一定对,您先听听,听后若是觉得我老头子说得没理,您再把我们祖孙赶出去。” 顾佑安哭笑不得:“老爷子,在您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胡老爷笑道:“咱们丑话先说到前面。” 胡菖蒲看一眼祖父,又抬头看上首的祁王妃,后又低下头。 胡菖蒲的动作被顾佑安看在眼里,她的心一沉,难道胡家真的不愿意? 不管心里作何想,面上一丝没露出来,顾佑安笑着吩咐晓月,道:“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