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南下去洛阳,或是去更远的江南采购货物,带回草原上卖。” “你们的皇帝允许我们南下?” “你们是敌人,自然是不许的,你们归顺大周,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了,家里什么地方去不得?” 朝廷对草原上的各种管理办法,就是为了一步步同化他们,这样几百年后,草原上自然就安稳了,这片草原才会彻底并入大周朝的领土。 就像皇后娘娘说的那般,北境草原上这些部族虽是外族,千百年来的交锋到底有几分熟悉,融合成自己人也好。北境草原北边还有一个大国,那才是真的非我族类。 该说的话都说尽了,韩掌柜也不上赶着,请多力父子俩用了一顿饭后,就送他们回去。 草原西边还在打仗,一把刀在头上悬着,韩掌柜放出的饵料散发着香,软硬兼施之下,黑鹰部落终究是答应了大周朝提出的条件。 黑鹰部落分成好几个小部落其实也挺好,以前多力和他的兄弟们还会为了争夺继承权明争暗斗,现在各自带着一部分族人走了。 多力喜欢行商,他不要牛羊,只要马匹,他带着族人从韩掌柜手里买来许多货物,带着这些货物一路西行,在草原上几次碰到大周朝的军队,他靠着韩掌柜给他的,盖着皇后凤印的文书安全通关。 多力带着族人和马匹拉着的装满货物的大车从大周朝军队的驻地通过,走出很远后多力回头看,仔细观察驻地旁留下的痕迹,这支军队在这条河边驻扎肯定超过半个月了。 几个月前大周朝的皇帝发圣旨后,北境驻军声势浩大地跨过边境进入草原,他们以强打弱,随便都能横扫草原,他们对动武却是很谨慎。 多力出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往西这一路上碰到的大周军队看过皇后的文书后都给他方便,还会特意给他指出往哪个方向去才会找到草原深处的部族。 大周朝的这些人,分明是等着他把大周朝治理草原的国策送到那些部族手里,肯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拿着大周朝给的舆图赶紧西迁。 若是两者都不选,非要鱼死网破的,大周朝的军队就不客气了。 多力看出了大周朝的用意,他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顺着那位皇后娘娘给黑鹰部落划出来的道继续往前走。 田二郎跟几个副将角力,他一个人掀翻两个副将,得意自己雄伟的身板,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亲卫过来,道:“那个叫多力的鞑子带着他的族人已经走了。” “走了好啊,爷们儿们为了等那小子过来已经在这儿守了半个月了,粮草都要耗尽了。” 累得躺在地上不想起身的副将大声问:“咱们的粮草还能撑多久?” “五天前朝廷才给咱们送了一批粮草过来,估摸着还能撑半个月。” “行,那就半个月,半个月后前头那两个部落再不识相,就别怪本将军的大刀下不留人。” 田二郎嫌弃地踢他一脚:“你可行了吧,打仗不是打打杀杀,讲的是人情世故,能智取就别打仗,底下兄弟们的命不是命?” 副将哈哈笑起来,一个鹞子翻身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杂草道:“哎哟,咱从军半辈子,就没打过像今年这样的仗。” 田二郎也不搭理他,热得难受,大步走到河边,往河里一跳,游了两圈上岸,舒坦呐! 清扫北境的战争紧打慢打,从开春打到了入秋还没完,这时候新帝登基元年的恩科要开始了,洛阳城里涌入了许多读书人。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页?不?是?ì????ǔ?????n?Ⅱ???????5???c?o???则?为?屾?寨?站?点 这日休沐,许久未出宫的周祈和顾佑安夫妻俩,换了身平民打扮,带着阿元去宫外凑热闹。 凑热闹嘛,自然要去人多的地方,一家三口走在街上看到一处热闹的茶楼,也就进去看看里面在说什么这般热闹。 这座叫文清楼的茶楼许多年前因一位状元题诗的缘故沾了几分文气,掌柜的会经营,时常邀文人墨客来茶楼相聚,茶楼里常年养着几位有本事的说书先生,慢慢的,这里就成了洛阳城里爱好玩乐又爱附庸风雅之人的最爱来的地方之一。 文清楼的掌柜对读书人高看几分,自然也是读书人心中的好地方,碰到洛阳开会试读书人进京都这样的大年,这里就成了外来读书人闲谈相聚之地。 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人却不是圣贤人,有些年轻学子甚至仗着自己读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有资格指点别人了,在外跟人起争执也是常有的事。 周祈和顾佑安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山东来的读书人高声议论,那书生说《素书》遵义篇有言:女谒公行者乱,私人以官者浮。诸公以为此句如何? 那书生义愤填膺道:“吾辈读书人苦心读书二三十年,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为君王,为天下百姓用尽毕生所学?那些连功名都无之人竟已越过我等入朝为官了,还身居要职,何其荒唐?” 女谒公行者乱,私人以官者浮。说的是人们公然通过宫中受宠的女子去请托办事,一定会导致天下动乱。私自授人官职,这样的人是轻浮且不可靠的。 周祈来了兴致,看热闹似的鼓动她:“夫人,这人骂你。” 顾佑安瞪他:“听见别人骂我,难道你脸上有光?” 阿元往前一步,气势汹汹得很:“娘亲,我去帮你骂回来。” 顾佑安一把把儿子拉回来:“你跟他骂什么骂,浪费力气。” 顾佑安扭头跟身后的刘忠说:“你去打听打听,这书生听了谁话才来这儿大放厥词的。” 顾佑安一手推动药材、粮食、盐、矿产等大宗买卖从内务府中分离出来,各自的国营司正在建,像药材司的司正胡菖蒲已来洛阳,但是还未正式授官,外头的人都是不知道的。 这个书生既能把这事儿拿出来说,指责她这个皇后私下授人官职,是乱政之人,自然是背后有人指点,妄图趁着恩科即将开考,读书人聚集京都之时,以舆论压迫她罢手。 刘忠低头称是,悄悄退出去办差。 那边,随身跟着的小厮已跟掌柜要了二楼一个半开放的雅间,那雅间有一扇窗是对着楼下大堂的,打开窗就能听到大堂内的说话声,清楚看清大堂内的人。 顾佑安牵着阿元走在前头,一上楼就看到一个老熟人,万景药行的当家人万富春。 万富春也认出了她,他看到她身后之人,连忙站起身行礼,行动间肉眼可见的慌张,把桌沿的茶杯都碰掉了,热茶浇在身上也不敢躲开。 周祈打量万富春一眼,长相一般,瞧着也不年轻,他问:“怎么不走?” 顾佑安笑道:“看到一个熟人。” 从万富春敞开的雅间门前过,顾佑安笑道:“万掌柜,过来喝杯茶?” “我……草民,恭敬不如从命。”万富春嘴巴都不利索了,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