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狂跳。 你若目睹绝色,便不可能心无波澜。 阿瑞斯解下黑金二色的军服外套,轻轻披在这个雄虫的身上,后者挑眉与他对视,在看到他眸中逐渐显现的慌乱后,不置可否地移开视线。 脱下挺括的外套后,只穿着薄薄军衬的阿瑞斯依旧姿态舒展,流畅饱满的肌肉线条在衬衫下若隐若现,以他的身体素质完全不会因区区零下几度的气温而瑟缩。 比寒冷更具有威胁性的,是他发现自己沉寂如渊的内心,竟也会有片刻波澜。 但他一向是个聪明豁达的雌虫,很快就坦然接受内心的波动,他告诉自己,面对这样一位雄虫,心有波澜是理所当然的。 诚如他所言,强大美丽的雄虫,谁都会为此心动。 可是。 可是谢默司对之一见倾情的雄虫,病骨支离、容色憔悴。 可是夏盖为之付出一切的长官,荣光不再、黯然退役。 漫天雪粒中,阿缇琉丝给夏盖发去了一条简短的讯息。 一张很没有拍摄水平的雪夜图。 视角是乱选的,构图是没有的,光线是模糊的。 即便如此,收到这条讯息的雌虫依旧乐得连他身边的哈迪斯都纳罕地看过来。 夏盖脸上真心实意的笑容,简直比切萨雷的良心还稀少。 发送完这条简讯后,阿缇琉丝扬眉示意自己要进行通讯,然后便走到降落台的另一头,点开某个雌虫的对话框,不出意料地被秒接。 这是谢默司第一次收到来自阿缇琉丝的通讯请求。 他温柔笑着接通,正准备出声询问,便看到光屏另一端漫天飞舞的雪花和无垠深沉的大海。 紧接着光屏一晃,心心念念的小雄虫像雪花里的小精灵,骤然出现在视线中。 他当然注意到对方身上象征着将官军衔的黑金军服,可却并未有所询问,而是眉目柔软地温声道:“我的未婚夫,一切还顺利么?” 阿缇琉丝努力板着脸,在忍不住露出笑意的刹那偏过头去,不想让光屏里的雌虫为此得意,却依旧被谢默司捕捉到灵动的雀跃。 而这无法抑制的生动笑意,也落在了另一个雌虫眼中。 谢默司佯装没有看到,捂着胸口假装受伤:“离开一个月而已,阿摩已经不想看到我了,那我只能……” “你只能什么?”阿缇琉丝睨了一眼惺惺作态的尼普顿族长。 “我只能尽快结束这里的事情,让喜新厌旧的未婚夫好好亲眼看看我。”谢默司一本正经地回复。 阿缇琉丝轻哼了一声,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片刻之后,他超小声地说—— “没有喜新厌旧。” 似乎是察觉到这句话的示弱,他又不甘心地反驳:“你才喜新厌旧。” 恰逢灯光朝这边打来,昏黄的光柱刹那洞穿这片雪色,阿缇琉丝的面容也被照亮,谢默司得以清晰看见这日思夜想的昳丽脸蛋。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低沉优雅的声音准确无误地落进阿缇琉丝耳中,如一个个轻柔绵长的吻落在后者耳边: “我好想你,阿摩。” 这是一句纯粹客观的心理描摹,没有一点祈求同等情感的意味,谢默司只是想让阿缇琉丝知道—— 他想他。 不需要回应,不需要感动,更不需要心软。 我想你,天经地义。 阿缇琉丝对此深知,所以他轻笑着回复:“我知道。” 急促的通讯结束后,阿缇琉丝正欲询问船只何时能够抵达,便看到远处被灯光照亮的海面中,出现了一座涉水而来的机甲。 他失笑看着那台无比熟悉的机甲,已经猜到了来者的身份。 出乎他意料的是,涉水披雪而来的夏盖竟然还带了一件制式大衣。 副官牌侍从,绝对贴心有保障。 于是阿缇琉丝带着谢意地将军服外套递还给阿瑞斯,理所当然地等着夏盖给他披上大衣。 制式大衣的后领带了一圈柔软漆黑的羽毛,雄虫军官雪白俊美的面容在这深邃的羽毛中显得尤为夺人眼球,令在场的两个雌虫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即便披着大衣,阿缇琉丝挺拔流畅的身形依旧可见窄腰长腿,他随意地问了一句行动情况,得到回复后沉吟着指出几处在他看来可以做到更好的地方。 “整体表现不错。”他微微仰头去看副官浓烈英俊的面容,“看来下次,我就提不出任何问题了。” 第74章 作为盟友, 阿瑞斯的行动很迅疾,回到驻地后仅仅过去几天,阿缇琉丝就已经收到来自伊敦族长的接触意向。 和哈提维持了几十年的姻亲关系, 伊敦族长本不该如此轻易就倒向阿缇琉丝。 即便有继承人阿瑞斯的从中撮合, 事态发展也不会这么顺利。 原因是一起秘密暗杀事件。 作为第一继承人的阿瑞斯, 被第二继承人以利亚买凶刺杀,任何事情只要涉及继承人就会上升到另一个高度,再加上以利亚敏感的哈提血脉,伊敦族长几乎立刻就起了疑心。 他可以容忍哈提侵吞伊敦的任何产业,唯独不能接受他们将手伸向继承人, 因为这是伊敦最后的希望。 因此刺杀事件虽然被两族强硬按下,伊敦仍旧和哈提维持表面融洽, 心中却已经开始偏向另一个选帝侯抛出的橄榄枝。 看看抱住厄喀德那大腿的阿南刻家族,再看看抱住哈提大腿的自己,区别待遇显而易见。 前者继承人以白身进入宪兵团参谋部,如今混得风生水起;后者继承人遭遇暗杀身受重伤,至今还躺在驻地医院里。( “没想到, 你对自己也挺下得了手的。”悠然站在病床边的阿缇琉丝,对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雌虫感叹道。 以利亚是蠢,但还做不到这种地步,他被自己一向敬仰有加的大哥算计得彻彻底底。 阿瑞斯淡淡一笑:“不这么做的话, 雌父恐怕很难下定决心站在我们这边。” 面容肃穆的雌虫小小开了个玩笑,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带着点笑意说:“总之, 感谢阿缇琉丝伯爵出谋划策。” 海中雪夜里,阿缇琉丝意味深长地讲了一个经典教义里兄弟相残的故事。 他装模作样地强调:“兄弟就是兄弟,怎么可以兵戎相见?哪怕是为了再崇高的目标也不可以。” 领悟到他这层意思的阿瑞斯, 几乎未曾犹豫就下定决心。 为了伊敦的荣光,只能牺牲以利亚了。 阿瑞斯是一名天生的军人,正直与服从是他的天性,那么为了家族的未来,他也会强硬地请以利亚服从自己的决定,无论对方是否自愿。 “只是可惜以利亚了。”他想到被关在禁闭室的弟弟,若有若无地感慨。 阿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