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重离眼前模糊不清,说话的声音也飘忽起来,他抿了抿唇,手指捻在简祁暄的耳垂上,在他指尖停留的位置,有一颗细小的痣,除了他,因为没人碰过。
简祁暄端着水杯的手一颤,他仔细端详着顾重离的神情,酡红的脸颊,抬都抬不起来的眼皮。
他的猫猫到底是在说胡话,还是认认真真的发问,简祁暄分不清了。
“见过,我猜,我应该是你的——男朋友。”
刻意停顿之后低哑的声线更加磁性,顾重离莞尔一笑,轻轻嗯了一声。
“男朋友,我想喝点水。”
简祁暄把水杯放好,自己坐在床边,让顾重离靠在自己怀里,小口小口喂着顾重离。
疼痛感似乎接触到简祁暄就能稍稍缓解一点,顾重离眯着眼睛,脑袋舒服地在简祁暄下巴上蹭了蹭,惬意的就差喵呜喵呜叫了。
“没有止痛药吗?”
“嗯。”
简祁暄握紧手掌,白色的药片粘在他湿濡的掌心,他家顾猫猫好像是发烧了,浑身烫的惊人,稍稍一碰,指尖都火燎燎的。
挣扎几秒后,简祁暄带着歉意道:“抱歉重离,我自作主张跟林轻舟打了电话,你发烧了,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告诉他不用来了。”
他没有考虑顾重离是不是真的需要,只是觉得他必须看看医生,把他的意愿强加在了顾重离身上。
顾重离沉默起来,他咬了咬唇,眼神盯着虚空一点,轻声道:“没关系,让他看看也行。”
“简祁暄,没事的,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
疼是心理上的疼,实际上他没有半点毛病。
“嗯,我知道,可我还是担心,担心的要死,总要让林轻舟看看才好。”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简祁暄安置好顾重离,这才去把门打开。
林轻舟半跑到床边,带着怒气,不由分说就拉过顾重离的手腕。
顾重离都成什么样子了,沧桑的不像他。这个面色,跟地狱里的小鬼差不多,唇瓣都咬破了,看起来惨兮兮的。
“林轻舟,你还会把脉啊。你不是西医么,准不准啊。”
“闭嘴。”林轻舟带着怒气的眼睛,轻飘飘扫过还有力气跟他开玩笑的顾重离,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自己都什么样了,还开玩笑呢。
“顾重离,我妈好歹也是帝都中医院的顶级专家,我没有去中医大学学过,不代表我不会。”
顾重离闭嘴里,他缓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林大专家,我是什么毛病?”
“您能是什么毛病,肯定是死不了的毛病呗。其实都用不上我,最后一年不见面,你他妈的能不能有点好事找我,不是生病就是生病,老子一看见你电话就心梗。”
“没办法啊轻舟,谁让你是我唯一一个朋友,还是医生呢,不找你,难道我住院啊。知足吧,没有隔三差五喊你还给简祁暄治病。”
一般玛丽苏文的医生朋友,那都是凌晨两三点上班,隔三差五就得来给主角治疗一下小毛病,等医院赶来了,主角病也好了。
“呵,简祁暄比你强,身体素质差点不是一星半点,你好好躺着吧。没什么大毛病,发烧了,出门把衣服穿好,耍什么帅啊。”
林轻舟三下五除二把顾重离身后的靠枕抽走,让他靠着软绵绵的床头,指挥简祁暄给他喂药。
“简祁暄,还给他垫好几层的靠枕干什么,让他难受难受,长长记性就好了。”
顾重离无辜的笑了笑,喝了药自觉钻进被窝里,只是眼神就没有从简祁暄身上离开过。
“你睡你的,我跟简祁暄说一下药怎么吃,免得你顾大少爷吃药过量。”
顾重离轻轻嗯了一声,他知道林轻舟瞒着他什么,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没什么毛病,这次就是吓到了,仅此而已。
卧室外。
简祁暄关好卧室的门,往一边走了好几步,这才轻声道:“林医生,重离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应激。应激反应过于强烈,精神紧绷,神经性紊乱导致自己出现错乱现象。他不是疼,是暗示自己疼。发烧也是应激引起的,喝点药就没事了。”
“你们遇到什么了,他怎么突然这样了。”
他跟顾重离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顾重离小时候过了几天苦日子,性格是比较沉闷,但苦日子也是跟千亿富翁比,真不像是会突然应激成这样的人。
“我们从酒店出来,在不应该走机动车道车道上过去一辆车,擦着重离过去的,他可能是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