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必然很愿意接受大雍的战神,北疆军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这可是实打实的叛国行为,日后要被千夫所指的。
副将看了霍行止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坚定。
于是他拱手答道:“是!”
他这条命是霍家救回来的,他整副身家也是霍家给予的,所以他忠心的主子唯有霍家。
“臣去城中接应王爷,世子先带领士兵们往南蛮而去吧!”
“不,”霍行止道,“你先带着霍家军撤退,我要回王府一趟。”
*
比起城内和城外的一片混乱,镇南王府后院还勉强算是平静。
听着远远传来的兵戈相接的声音,侍女们将院子内的灯光全部熄灭,各自躲在柜子里或床底下,静静等待这场祸事过去。
唯有李珍安坐在霍行止房中,手不断地拨弄着腕上雕刻着仙鹤纹的手镯。
少顷,屋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有人来到了霍行止的院子里。
李珍无法确定来人是谁,一只手紧紧捏着手镯。
脚步声如雨点般密集,“哐当”一声,房门被人粗暴地踹开。
李珍抬头一望,夜色中出现的竟是一个深红色的身影。
看着李珍呆呆的表情,霍行止以为她是吓傻了。
他温声开口:“没事了,我马上就带*你走。”
李珍不解:“去哪儿?”
“去南蛮。”
见李珍蹙起眉头,霍行止又道:“我总有一天会杀回大雍,把你要的天下给你。”
李珍看了一下他身后跟着的黑甲士兵不语。
时间紧迫,霍行止直接拉着李珍走出屋子。马就停在屋外,他先让李珍上马,自己再坐到她身后。
霍行止一夹马腹,骏马仰天嘶吼一声带着两人疾驰而去。
穿过庭院,绕过前院,再跨出府门,李珍被马匹带到了城中大街上。
天色黑如墨团,连一丝月光也不见。南疆城中还隐约传来兵戈声,家家户户大门通通紧闭着,所有灯光熄灭,往日繁华的南疆好似一座死城。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告知李珍,城中曾发生一场惨烈的战争。
王府外也有十几个黑甲士兵守着,霍行止一出府门就问:“我父亲呢?”
有人回答:“王爷已往南蛮的方向去了。”
霍行止点头,一声令下:“出发!”
黑暗中响起马匹急蹄声,或许是为了躲避来犯的敌人,霍行止走的方向并不是南门,而是绕了一大圈从最远的东门出了南疆城。
走东门虽稳妥,但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才刚刚跑出东门几十里,便有探子来报:“世子!秦苍率领北疆军追上来了!”
霍行止狭长的眼眸一眯,还好他早有准备:“改道,从林子绕路去南蛮。”
众士兵整齐地答了一声“是”,霍行止一拉马头,带着李珍往西边一片林子里行去。
林地难行,但树木葱郁可做掩饰,也可挡数目众多的大军。
李珍坐在马上看着辨不清方向的树丛,心中愈发沉了下去,如果真的被霍行止带去南蛮,那自己此生必然再难逃脱被他掌控的命运。
这片林子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树枝连在一起,霍行止策马向前时还要护着李珍不被张牙舞爪的枝丫伤到。
趁霍行止不注意,李珍快速撕下衣摆一块布挂在了遒劲的树枝上。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只希望祈祷北疆军能快一些,再快一些,救她逃离霍行止。
*
秦苍带着几千北疆军从东门狂奔而出,又追随着马蹄印前往追了几十里时,发现马蹄印消失在了半路上。
他往身后一打手势,几千北疆军立刻勒马停下,一看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西边有一大片茂密的丛林。
秦苍唤来了自己的副将:“霍行止必定往林子去了,我带着人马前去看看,以防万一,你带着剩余北疆军继续往前追击。”
副将得令,又道:“林子里视野受阻,将军一切小心!”
秦苍话不多,微一点头便带着百来号人冲入林子,他十分小心谨慎,又命自己的养子秦无伤在后方掩护。
夜色漆黑,又有树枝挡住视线,北疆军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想要确认前路十分困难。
他们只能举着火把,仔细辨认地上残留的马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