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含的话很少,被胡子覆盖的大半张脸和那双深黑色的眼睛让他看起来不太好惹,车厢里空间虽宽敞,气压却意外的沉重。没坐多久,颜宁就以帮忙出去看路的理由,挑起帘子同外面的杨海波坐到了一块,只剩下伊芙和含两个人在里面比拼谁更冰块。 坐了一会儿,就到了卸货的地方,颜宁和杨海波既然坐在外面,自然而然地就承担了这项工作。他俩下车后,含才忽然开口道:“喂,刚才那个长舌头的店伙计跟你说了我家的情况了吧?” 网?阯?发?布?Y?e?ⅰ??????????n????〇?②????.??????? 伊芙并不意外,就店伙计那个破锣嗓子,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到说话内容:“是真的吗?” “是真的啊,这种事情就算你们知道也无所谓,”含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了,你们最好少管我的事。” 真要是不希望别人管,那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手下特地带回家?伊芙不是很懂口嫌体正直的行为,还但是尽职地说了句“好”。 但必要的情报打听还是有必要的,没过多久,在另外两人回来之前,伊芙又主动问道: “恕我冒昧,但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家里总共有几口人?” “你刚刚不是答应了少管我的事吗?” “好吧,”伊芙往后一靠,又靠在了车厢壁上,“我只是好奇一下,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 “八口,我爸,我妈,我们三兄弟和我们的妻子,就这么些,”伊芙最终还是如愿听到了含的回答,虽然回答后面还是跟着一句嘴硬的警告,“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回去后其他多余的事都不许做,多余的话都不准说,另外两人也按这个标准来。” 伊芙比划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给他。 杨海波和颜宁很快就送完货物回来了,他们并不知道马车厢里发生了怎样的对话,伊芙还有些事情没想通,因此并不急于把第一手的情报分享出来。 未经水泥浇灌的土路很是坎坷崎岖,没有货物压箱的马车走在上面,颠得人脑子都在发麻,好在送货点离含的家不远,不多时,马车就停下了,伊芙就听见外面的颜宁发出一声惊叹:“哇,这户人家养了好多动物啊。” 她挑起布挂帘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含也紧随其后。相比于方才在城市里看见的黄沙漫天,这片地方的环境就好了不少。他们所站的地方地势偏高,站在上面,能看见漫山遍野的清芳绿草,雪白的羊群和浅棕的牛马在山间坡上自在走动,如同大地的斑点,而一间漂亮得如同宫殿的红房子,就坐落在山丘的顶上。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布?y?e?不?是???????????n???〇????5???c?????则?为????寨?佔?点 在货币还没有流通的年代,牲畜和粮食的拥有量,就是一户人家所拥有财富的最直观体现,看来店伙计说含家里很有钱,并非空xue来风的听说。 正当颜宁兴致勃勃的想要进去时,含却率先难住了她。 “有的话我必须在进去前跟你们说清楚,”他皱着眉,杂乱的胡子让他看起来有些凶恶,“虽然我把你们带来了我家,但这只是为了落脚方便,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在这里不可以乱走乱动,胡乱说话,更不可以胡乱插手我的家事。” “我们为什么……” 他这副口气一下子就激起了颜宁的反骨,女孩的眼睛不善眯起,唇角却上挑,伊芙看到她这副神态,心中就一阵不妙,没等颜宁把话说完,伊芙就先上手捂住了她的嘴,满口答应道: “知道了,知道了,您先走吧,我们会管理好自己的。” 含不太信任地扫了几人一眼,最后哼了一声,率先朝红房子走去,一进门,三四个正在扫地的佣人便惊讶地喊了声“二少爷”,等含淡淡地应了,他们才丢下扫把,两个人上来帮他们接过行李,一人出去停马车,还有人高呼着往内屋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二少爷回家了”、“二少爷就在门口”之类的传话。 颜宁何曾见过有钱人家的这副仗势,抱着伊芙的肩膀左顾右盼,杨海波则趁含还没走,主动同他交涉道:“您这次回来了,以后还会走吗?” “当然会,”含看他一眼,心不在焉地答道,“这次回来只是为了一些家事,反正这个家从来也都不欢迎我,我们办完事情就走。”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在这副装出来的云淡风轻下面,他那颗煎熬焦躁的心。 “那我们在这里借住的几天内,可以帮您做什么呢?”杨海波又问道。 “什么都不需要,管好你们自己就可以了,注意安全,”沉默片刻,含还是勉为其难地加了一句,“或许你们可以去见见我的母亲,我很久没有回家了,她应该很思念我,过会儿我要先去拜见我的父亲,你们可以代替我先去陪一会儿我的母亲。” 伊芙在杨海波背后,用只有她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把含家里的人口情况说了一下。 “好坏呀,伊芙姐姐,”颜宁低声笑道,“这是你刚才在马车上就打听到了的吧,居然现在才告诉我吗。” “我只是觉得那句注意安全有点奇怪。” 伊芙大致猜到了这户人家的情况,“含有三个兄弟,虽然不知道另外两人的性格,但要是这次回来真的跟分家产有关,他的两个兄弟很有可能对他下手,而母亲那应该是安全的。” 杨海波道:“含的嘴巴闭得太紧了,我们或许可以试着从他的母亲那里下手。” 颜宁没有提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提议,只兀自抱着伊芙的手臂桀桀桀地低笑,路过的仆人一直在用诡异的目光打量她。 不多时,含就动身去见他的父亲了,在杨海波的请求下,另一位路过的女侍则负责带领她们去见这户人家的女主人。 含的母亲是一位勤劳可亲的夫人,三人过来的时候,这位夫人正在自己的房间做着针线活,女侍通报后不久,房间里就传来了一声轻柔的呼声:“请进来吧,孩子们。” 伊芙莫名觉得这呼声有几分熟悉。 女主人看着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一头柔顺的棕发在脑后被整整齐齐地梳成发髻,她的面容柔婉而苍白,深棕色的眼睛闪烁着慈爱的光辉,手帕的桌上则放着茶水、点心和一个敞开着的针线盒。 “请坐吧,孩子们,”夫人叹气道,“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来历,含的朋友就如同我的亲生孩子,不必感到拘谨,把这里当成你们自己的家就好,我们家虽然不算富可敌国,但也算小有资产,希望在我们家暂居的这几天,各位能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面对面坐着后,伊芙更觉得这位女主人看起来熟悉了,她主动问道:“您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只是在此暂留,是含提前跟您说的吗?” “哦,当然不是,是我猜的,那孩子很早之前就跟他父亲决裂了,如果不是我和他兄长的请求,恐怕这次他都不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