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回家后能配合我们的安排,虽然你估计不会相信,但我们是不会害你的。” 含视线下移,瞥着她还抓在自己脖领上的手。 无言懂了这个眼神里的意思,伊芙相当从善如流地松开手,还给他拍了拍衣领,真诚道:“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心急了。” “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见含脸上犹有怀疑,颜宁有些不耐烦了,“弱者才需要曲折地去算计别人,以我们的能力,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我们图什么才会这样给自己找麻烦啊?” 含:“那你们又图什么要帮我?” 当然是图过关了,虽然这话直接跟含说了他也听不懂。 “这是神的旨意,”伊芙重新给包装了个借口,“你们一家是祂忠实的信徒,而神在圣山之巅看到灾难的红光落在你们家的红墙上,如同灭顶的洪水倒灌入平原,因此派遣我们来帮助你们。” 本土化过的哄骗手段就有用多了,至少含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很复杂。 “忠实的信徒吗?还真是有意思。” 他古怪地笑了两声,语气讥诮,就连颜宁都察觉出了这话的不对劲,正当伊芙想找补些什么时,含却一转前态。 “我可以相信你们,”他理了理衣服,神色隐秘,“先来跟我说说你们的打算吧。” - 圣山之下,浮丘。 说是“丘”,实际上也只是一块地势略高于其它地方的土坡,因为坐落在圣山脚下,是觐见神的必经之处,加上有一户虔诚的信徒人家住在这里,久而久之,就多出了一个名叫浮丘的美称。 墨菲上下抛着女侍小姐姐送他的苹果,盘着腿,稳当当地坐在一只大肥羊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旁边的罗文舟说话,眼睛却紧紧盯着不远处正甩着绳子放羊的高大男人。 “犟种,犟种啊,”他不住地感慨道,“真是搞不懂这个土包子到底想干什么,明明力大无穷,还占了个长子的名头,居然不争不抢的,整天就知道出来放羊,放羊有前途吗?本少爷真是怒其不争了。” “洛琳小姐说这一回的任务未必是争家产,”罗文舟仰躺在绵羊背上,眯着眼睛享受难得的热烈阳光,“都倒带重来一次了,你最好不要乱来。” 墨菲撇了撇嘴:“我能怎么瞎来,只是看不管那家伙的窝囊作风而已。” “不聊他也行,”他眼珠子一转,顿时把苹果往罗文舟怀里一扔,嘎嘎奸笑道,“换个话题吧,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海波儿为什么要从首都星千里迢迢地跑来蓝星,我好奇这个好久了,但他一直都不肯告诉我。” “既然杨哥都不肯告诉你了,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告诉你?” “你看着比海波儿好拿捏很多。” “ ......虽然是实话但也太直接了吧,”罗文舟叹气了一声,“嗯,我要是说因为罗氏内部产业调整,所以八姓之一的杨氏临时搬到了蓝星,杨哥也跟着搬走了,你信吗?” “不信,橘家也在外星系,橘真纪不还留在首都星吗?而且他连上大学都没回去,肯定是不想回啊。” “唉。” 罗文舟拿苹果在衣服上随便擦了两下,就咔擦咔擦地咬了起来,一边啃苹果,一边含糊不清道:“你都猜到是他不想回来了,这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刨根问底。” “都说了我只是好奇啦,”墨菲忽然语出惊人道,“不会是在躲某个人吧?” “噗——咳、咳咳咳!!” 罗文舟猝不及防,被苹果呛了个正着,他满是震惊地抬起头,刚想问墨菲是怎么猜到的,但一对上那双得意的狐狸眼,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对方只是随口一说诈他的。 完了。 他紧张地看着墨菲,生怕对方接下来又说出什么惊世之言,但墨菲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随即转头,将视线投向数里之外,一个鲜红的身影顶着风跑来。 是家里的女侍。 “看来是那位二少爷又回来了,”墨菲在绵羊咩咩的叫声里一跃而下,顺手拍了下罗文舟的脑门,“走啦,二周目开始了,轮到我们干活了。” 也不知道这周目跟上周目会有什么变化,上一局含死得太突然,甚至连跟着他的学生都还没出现,一切就洗牌重来了。 兜兜转转,时间还是转到了这个节点,墨菲很好奇是哪三个倒霉的家伙在跟这位看起来很容易死的NPC。 主人家总共有三个儿子,说是来拜见父亲,实际上只有两个儿子到场,还有一个小儿子平素就深受父母的溺爱,不需要遵守这些虚头巴脑的孝礼。 他性格又懒得出奇,从进入门中世界到现在,墨菲还没见过这位大佛的真面目。 大儿子名叫闪,是个沉默能干的男人,虽然这在墨菲眼中跟一头驴也没什么区别。一接到父亲的通知,他就把手上的牧羊绳子留给了墨菲他们。 家里的事情重要,但羊群也不能不管,墨菲非常自然而然地就把麻绳塞进了罗文舟手里:“我呢,还要回去看着NPC ,至于这里的羊群呢,就先麻烦你了啊小罗。” “啊?”罗文舟懵了一下,“但是......”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墨菲塞完活计转头拔腿就跑,开玩笑,闪力大无穷,十头牛都拉不过他,性格又老实,跟着他能有多费事?至于放羊这种活,他才不干呢,让罗文舟自己费劲去吧! 但墨菲脸上得意的笑容也没维持多久。 这个门内世界的等级划分得很明确,主人家谈事的地方,不允许侍从进来,几位少爷的侍从都只能在堂门外等着。 二少爷含带着自己的侍从过来时,墨菲额外多给了他一个眼神——这周目,含突然把自己的胡子给刮干净了。 没有了碍事的胡子,含比原来的样子看起来年轻了很多,最多也就二十四五岁,大概是因为在外面跑商,太年轻了会被人欺负,所以才给自己蓄起了那粗犷的络腮胡。 但比起含的新造型,他后面跟着的那个女孩显然更让墨菲感到错愕。 银色的长发如有月华在上流动,发丝随着走动轻轻摇动,面容沉静,腰间别着一支镶嵌了宝石的兽皮鞘短弯刀,整个人都如同这把没出鞘的宝刀,所有的危险性都隐藏在华美的外表之下。 “伊、伊伊伊芙小姐,”墨菲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声音里混合了重见女神的欣喜和不得不与她为敌的沉重,“真是碰巧,我俩居然又分在了同一局。” 闻声,含打量了墨菲两眼,从衣着看,是在家中稍有地位的侍从,偏偏又表现得跟伊芙很熟似的。 “这是谁?”他问道。 “一个朋友,”伊芙轻轻推了推含的后背,“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