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之后,留到那里的县试结果公布,看榜上有没有楚奚的名字,不管有没有,回来都报给我。” 手下的人领命去了,等到邕城县的县试结果出来以后,驾马回归。 听着对方说县试榜上没有楚奚的名字,云生并不是很惊讶,让他惊讶的是,“你说,邕城县现在没楚奚这样一个人?” “现在确实没有他,云大人。” “不止邕城县,其它县我也查了,县学、其它书院,均没有楚奚的名册与画像记录。” “县学书院外也查过,此人只在去年出现过一会儿的时间,根据情报来看,是个坑蒙拐骗没有居所四处流浪的混混,从殿下离开邕城后,就没了消息了。” 云生皱眉:“你没问荆州府衙的师爷?” 手下愣了愣:“这……我没有。” 云生:“这怪我了。” 他只让人拿着画像名字去查,没有告诉对方这名叫楚奚的人最后待的地方在知府衙门,他想着反正被殿下赐了良籍,凭着名字与画像应是能轻而易举查到,没想到现在这名叫楚奚的人反而“失踪”了。 云生皱眉,对手下道:“你先下去吧。” 他转头进了东宫,由陈公公通传了后,迈入殿里。 不等楚郁吩咐,陈公公已经识趣的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冬去春来,暖意回升,殿里已经断了地龙,但因是春日,空气里还带着微微的凉意。 楚郁身着一身银白色的衣袍,坐在榻上看书,衣摆下是一截黑色裤裾,他一半黑发以银冠束着,一半披在身后,因看书看得久了,有几缕散到肩上,蜿蜒着贴着胸前的衣襟。 带着暖意的阳光,落在那张如玉一般腻白的面容,从侧面看去,面容轮廓都有了金色的光彩,贵不可言。 跪在地上的云生将派出邕城县的人带回的消息一一禀告,而后迟疑着道:“殿下,要不要属下让手下的人再去查一次。” “不用了。”楚郁打了一个哈欠。 他那日想查楚奚,本也是一时意起,换一个时日,他大抵就不会让云生派人去查了。 “既然拿着画像都找不到他的人,想必他已经离开邕城县和周围的城县。” 顿了顿,楚郁问道:“县试榜上真的没有楚奚这个名字吗?” 云生讶异抬头,而后很快垂下去,“据回来的人说,他看了三遍,都没看到一个叫楚奚的。” “没有么……” 就在楚郁沉目思索时,隔着殿门,外面传来陈公公的声音:“殿下,六皇子刚才派来身边的宫人,说想邀请殿下赏鸟,让殿下赏个脸。” 跪在地上低头的云生看不见殿下的神情,只耳边听到吩咐:“回去吧,云生。” “诺,殿下。” 第34章 (二更合一) 殿门打开,云生对着陈公公点了点头,抬脚出去了。 陈公公进了殿内,那些宫人还在外面,他躬着腰来到楚郁身边,“殿下,六皇子相约,想必没安什么好心,您真要去吗?” 楚郁将手中书合上,自软榻上起身,鞋履踩落在地,轻笑一声道:“去,六弟相邀,怎么不去。” “备一份礼吧。” 和其它的皇子不同,其它的皇子十五六岁时就已经被封王搬离了皇宫,唯独六皇子楚绥仍旧留在皇宫,彰显着陛下盛宠,朝里也不是没有朝臣上书过此事不合体统,但统治着整个陇朝的君主独断专行,朝臣说六皇子年龄渐长,留在贵妃宫中不合适,皇帝就让人在皇宫中为六皇子专门修了一处宫殿,名叫长庆宫,与东宫遥遥对应,甚至私下有宫人戏称太子的是东宫,六皇子的就是西宫。 楚郁带着陈公公来到长庆宫。 “太子殿下驾到——” 听到太子来了,长庆宫里的人对视一眼,余光看到扫过门槛的银白衣摆,纷纷跪了下去:“见过太子殿下。” 坐在红木雕花椅上的楚绥脸上适才洋溢的笑容淡了片刻,又迅速重新堆在脸上,他放下手中的笼子,面上热情地迎了上去:“皇兄,皇弟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原本还以为你不来了。” 说是等候多时,可现场的痕迹已经是玩了好一会儿。 楚郁微笑着道:“六弟盛情相邀,岂有不来之理?” “陈德顺,把孤的礼给六弟吧。”他侧头吩咐了句。 陈公公低着头,将盒子送到楚绥面前。 “皇兄来就来罢,还带什么礼物,我们是兄弟,不用这么见外。” “但既是太子皇兄的心意,皇弟也不敢推辞,清安,收下吧。” 被叫做清安的小太监,快步走过来接过陈公公手中的盒子,退下去了。 也直到此时,楚郁才对那些跪着的人道:“都平身吧,在六弟的长庆宫里,无需多礼。” “谢太子殿下。” 跪在地上的人们扶着膝盖起身。 他们都是六皇子的玩伴。 太子自幼在文华殿接受专门的储君教育,六皇子楚绥却是在国子监读的书,国子监里官员之子众多,皇帝盛宠之下,与六皇子楚绥交好的官员之子不在少数,楚郁身边,却只有两位伴读,其中一位生了病换了王驰毅,他真正的朋友,也只有燕淮一人,长养在深宫之中,身为太子的他与这些官员之子并不熟稔。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寂。 楚绥笑着开口:“皇兄,我给你看父皇新赏给我的鸟罢。” 他转身,露出身后挂着的长长两排笼子。 每个笼子都华美不已,里面的鸟儿也各色四异,缤纷多彩,有的看起来如凤凰一般,有的满身青翠,羽毛绮丽,一眼看去,让人目不暇接。 面容俊美有几分似母的皇子,抱起臂来,哪怕竭力控制,神色中却还是有掩不住的得意,“这些鸟都是父皇命人从全国各地搜罗送来京城的,皇兄,你看看,若是有喜欢的,皇弟送你两只。” 楚郁顺着一只一只看了过去,他玉白的指从那些笼子轻轻掠过,像拂去尘埃一般,从飞鸟跳动笼中隙间看去,华美黑羽擦脸而过,玉容仙姿,那琥珀色的瞳孔,也映着光与鸟的织影。 “真漂亮,六弟。”回过头,楚郁微微笑着道。 “皇兄有喜欢的吗?”楚绥走到他身边,“虽然皇弟都很喜欢,但若是太子皇兄要,皇弟也舍得割爱。” 楚郁的视线落在笼中鸟上:“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孤还是兄长,当懂得谦让的道理。” “况且……”他轻轻叹息,“这鸟从全国各地搜罗而来,关在这锦绣华笼里,看着风光,却不知能活多久,若去了孤的东宫,孤忙于学业无心照顾,死了徒增伤心寂寥,倒不如留在六弟这里,想必六弟一定精细照料,此番宠爱下,它们定能活得长一些。” 原本脸上还有笑意的六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