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弹劾折子一样。 “……” “下去。” …… 勤政殿里,楚景坐在龙椅上,在看最近太子批改的奏折和发出的指令,从这些批改的奏折和发出指令中,他能看到在梁州水患一事上,太子展露的治理国家的才能。 因宫中一切从简,一排烛台,也只点亮了几处,足够楚景看清文字,而他的面容却笼罩在一片阴影中,两鬓被照出微白头发。 一旁贴身侍臣于敬年低头微微弯腰,气氛略显肃穆。 “于敬年。”天子忽然开口询问,“民间关于朕的讨论如何?” 被天子问话,于敬年腰晚得更低,恭恭敬敬回道:“陛下在民间的声誉自是极好的,尤其在梁州水患一事的处理上,百姓都在夸陛下用人得当呢。” 闻言,楚景笑了,“你不用瞒朕。”他语气冰冷,透着清醒,“现在民间,只怕是对朕骂声一片了吧,说如果不是朕宠爱安贵妃,为安贵妃修缮锦绣宫,梁州也不用遭如此重灾。” “用人得当?到底是说朕用人得当,还是指太子力挽狂澜?” “请,请陛下恕罪……”于敬年一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接话,肩膀都在发颤。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啊?”将手中奏折扔到一边的楚景,看向一旁的金黄色诏书。 罪、己、诏—— 将这三个字从心中过了一遍,他袖中的拳头一点一点攥紧。 天下间,哪个皇帝会愿意对自己下罪己诏,承认自己的过错。 若他尚且年轻,大可对所有的人置之不理,只以他如今年纪,此番诏书不下,等民间怨声四起,朝堂颇有怨言时再下,已为时已晚。 闭上眼睛,他将那道诏书甩到于敬年面前。 “明日早朝,宣吧。” 翌日早朝,天子下达罪己诏。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i???μ?ω?ē?n?2????????????ò???则?为????寨?站?点 言明自己宠爱后妃过甚,耽梁州桥建事宜,为证己过,降安贵妃为安妃,食素三月为梁州百姓祈福,早朝照常举行,只太子与六皇子入朝,一同协助处理朝政事务。 此诏一出,意味着太子与六皇子从深宫中走至朝堂前,已经有嗅觉敏锐的官员,嗅出日后朝堂争夺意味,思索着如何站位,好争取从龙之功了。 听到太子入朝的消息,连吃一段时间水煮白菜的嵇临奚抓耳挠腮,恨自己为何还是一个七品监察御史,连入朝的资格都没有,不能看心上人的朝会姿容。 也是迫不及待想往上爬,帮王相办完一件小差事的他,在王相奖励了他一袋金叶子时,谢绝了之后,委婉提及了一下此事。 因嵇临奚上任以来,几件差事都办到颇合王相心意,王相也乐于给嵇临奚一个更快往上爬的机会。 他道:“正好最近大理寺有一个案子要御史台这边派一个御史过去一起协同破案,本官这里会向皇上举荐你,若你能表现突出,本官再为你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你就能提前升官了。” …… 一切事务安排下去,关于梁州的救灾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眼见梁州水患褪去,灾民也得到有效的安置,兴建房屋与桥梁的工作开始,梁州一切百废待兴。看着折子汇报的楚郁,终于吐出一口气,将一批折子递给陈德顺,“拿去给父皇审阅吧。” 夜色已深,栖霞宫那边有宫人来送汤药。 “皇后娘娘知太子最近辛勤,命小厨房熬了一碗养身的汤药,还望太子殿下趁热喝下。” 知道是母后好意,楚郁抬手接过,忍着苦一饮而尽,将碗放进碗中,温和道:“替孤回禀母后,孤在东宫一切安好,请她不用担心。” 宫人行礼称喏,带着碗回去了。 展开的眉头,在宫人离去后微蹙,楚郁让云生倒了一杯水,清了清舌中苦意,这才觉得舒服许多,一直挺直脊背,腰有些酸,他打算换个姿势再看另外一批折子,只手夹着衣袖支在脸颊上时,感觉到异物的存在,皱了皱眉,伸手一拿,正是嵇临奚那日送他的发簪。 盯着它看了半响,他叫来宫人找一个盒子,放了进去。 常伴于身。 自己时常在东宫,放在东宫里和常伴于身应该也没不同罢。 第70章 长久断断续续的夏雨彻底结束,正值早朝时分,笼罩着京城的白雾将一切映得朦胧,忽雾气如潮水涌动,红日从天际云后涌出,带着一轮红色光晕,而后万雾被吹散开,天光破云,尘云也被映出金红颜色。 金銮殿外,众朝臣在外等候,目光齐齐看向站在最前方的二人。 站在最前方的正是六皇子与太子。 比起皇帝,两人都更继承了其母的风采,六皇子还不适应此刻,沉稳冷漠的神情里,偶尔流露出一两分的局促。 他被皇帝养在深宫中,皇帝纵容他吃喝玩乐,笑看他拼搏努力,再轻飘飘来一句离太子还有段距离后,又赏赐他喜欢的好物,只在国子监里读书习文,纸上得来终觉浅,没有那般天赋,再如何强作,也尊贵有余,天威不足。 更别说自梁城一事发生后,他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太好,曾经的骄傲与得意,都被磨掉了几分。 离他四步远的,站着的是太子楚郁。 金色的天光落在那金色朝服上,他神情平静,垂璎发带不再,只简洁发冠,也无金玉佩饰,却更显姿容清绝、神清骨秀,尤其是当金色日光从那张白玉无瑕的脸颊上漫过去时,漆黑的眉与琥珀色的瞳孔如丹青中流淌在云雾里的水山。 数名官员围绕在他身旁,殷勤不已,回应时,楚郁微微侧头,唇角带笑,言语温和。 一道陈厚的钟声回荡。 十几名太监推开金銮殿的殿门,禁卫们快走至殿前两旁。 随着一声入朝,两人带领着百官拾阶而上,进了金銮殿。 金銮殿里,新拦了屏风与纱帘,透过屏风的间隙,可以看见皇帝衣角。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楚景的声音从纱帘与屏风后传了出来。“如今梁州水患已经平息,万废待兴,只国库正是最为空虚之际,许多国家事因国库储备不足而无法展开,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充实国库,众爱卿都说一说吧,有什么好的想法。” 一众朝臣纷纷谏言,说什么增加农业赋税、商业赋税,无外乎又是从百姓身上剥削,陇朝十一州,每户身上多缴纳一点税收,相加起来,对国库就是一笔不匪收入来源。只如此也有代价,现在陇朝的赋税并不低,想要往上再增加一笔,就要提防一些地方,百姓造反暴乱。 “老六,你呢?” “我么?”反应过来的六皇子楚绥,深呼吸一口气,回想着刚才大臣们的话,站出身拱手道:“回父皇的话,儿臣认为前面的大臣们说得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