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是王相与他的人马逼近,云生为太子安全,亦自己离开了太子身旁,留下几人看护太子,没了燕淮与云生,其它人又何惧,只需要几处暗中冷箭,就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等人都死了,只剩下太子,他这才孤身出现在太子面前,说什么臣救驾来迟。 “嵇大人,你来救孤吗?” “是的,殿下,小臣从王相那里听到了刺杀您的计划,担心您有性命之危,便连夜赶来,还好赶上了,您快与小臣回宫罢。” 太子轻轻牵了唇瓣,苦笑了一声,“是吗,到头来,居然是你来救孤,孤曾经那样对待你……” “殿下说哪里的话,小臣对您的忠心,从始至终都不变。” 两人相互靠近,就在他贴近太子的时候,太子骤然抽出袖中的匕首,太子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嵇临奚早知太子厌恶自己至深,不管自己做什么,太子从来不会对他有半分的柔情。 他握着帕子捂住太子口鼻,而后太子挣扎着倒在他的怀中,最后闭上了双眼,手中匕首也落在地上。 今日这一场,耗了他花费数年培养的人,嵇临奚并不懊恼损失这些人,他怎么会懊恼呢? 他甚至欣喜若狂。 只要能得到太子,这些人的死就算是有了价值,不止如此,外面那批人,事后他也会想办法处理掉。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和太子有关的人都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知道,太子在他嵇临奚的手中。 马车颠簸,纵使他将里面布满柔软的绒毯,也免不得跟着马车的转向东倒西歪,他一手撑着车壁,一手护住怀中的太子,外面雨势渐大,电闪雷鸣,如此一夜,终于赶回了京城。 “大人,到了。” 抱着太子,嵇临奚下了马车。 他将自己的衣物遮住昏迷中的太子,佯装自己带了一个女人,脸颊上还有口脂的痕迹,这口脂印,是他拿着胭脂涂在太子唇上,自己将脸颊贴上去印下来的。 纵情声色的模样,谁能想到蜷缩在他怀中脸颊埋在他胸膛里披散黑发的会是太子? 第134章 嵇临奚分明心知肚明王驰毅要出京做什么,却佯做不知,他今日带了人,这群人正好方便追赶离开京城的香凝。 出了闹市,他给王驰毅换乘马匹,然后跟着王驰毅赶到京城外的驿站,下了马,王驰毅快步走进驿站里,嵇临奚是何等的眼色之人,王驰毅刚逼问驿站的人问香凝去了哪儿,他便站了出来,得知他是京中御史丞,听说那人牵涉进了案子的,要给带回来询问,驿站的人不敢不答。 “她叫香凝,是一个生得很美貌的姑娘,口音听起来是青州那边的人,或许她还戴着面纱……” “面纱……面纱!是有这么一个姑娘!”驿站的人连忙说,“那姑娘半个时辰前来这里找了辆去往青州的马车,说话听起来也像是青州那边的口音,她坐了马车,就往青州去了。” “半个时辰,还没走远,骑马还追的上,公子。” “那还不快追!” “我这就带着公子去。” 马蹄踩地而过,夏花与緑叶飘旋,看着在空中旋转的花瓣,嵇临奚不经意又想到了心心念念的太子,他伸手抓了一片在掌心,唇瓣掀了掀。 “公子,我听见前面有声音了,想必就是香凝姑娘的马车。” 闻言,王驰毅更用力踹了身下的马,只等赶到时,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戴着面纱的香凝被两个侍女搀扶着,仓惶躲避四处朝她砍来的刀剑。 “香凝!”王驰毅大惊失色。 香凝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回过头来看,但迎面却来了一剑,她带着侍女们躲过,摔倒在地上。 “驰毅!” 嵇临奚连忙吩咐身边的人去制止住那群劫匪,这群劫匪大多功夫不到家,很快大半部分就被绑了起来,剩下的要么跑,要么还在抵抗,有一个劫匪分明伤了腿,却还提着剑朝香凝而去,王驰毅拉着香凝想要跑,但这人似乎是这里面的练家子,用剑十分犀利,受伤速度也不慢,眼看就要刺到香凝,王驰毅想将香凝拽到自己身后,但比他更快的是香凝,一把把他推开,自己躲避不及,手臂受了一剑。 见状,嵇临奚高声呼喊,说:“把那人给我抓起来,别让他再伤了公子和香凝姑娘!” 混乱中,那人弃剑逃了去,只身下坠下一块令牌,落在泥土里,被嵇临奚的人捡了起来。 眼下劫匪除了逃走的都处理完了,王驰毅抱着肩膀流血的香凝,他想护着香凝,却先一步被香凝保护了去,他遇见过不少女人,却只有香凝能如此为他。 “香凝……你别吓我……我带你去医馆里找大夫!”他就要将香凝抱起来上马,还是嵇临奚拦住他,说骑马颠簸,先给香凝姑娘止血,然后他撕扯下旁人的衣袖,将之绑在香凝手臂上方,止住了血。 就在这时,适才捡到令牌的护卫走了过来,说:“大人,那人逃了,身上落下这个东西。” 嵇临奚看了过去,装作面色变了变。 他是假变色,跟着一起看过去的王驰毅是真变色。 自己父亲派人做事用的令牌,王驰毅怎么会认不出来。他以为是这群劫匪觊觎香凝的美貌与身上的金银才出手,没想到背后是其它原因。 他抱紧香凝,怕嵇临奚一时脑子犯浑,说出这不是相爷的信物吗,到时被香凝知道想杀她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他们之间将再无可能。 但好在嵇临奚这人心思灵敏,将那块令牌直接收进袖子里,恼怒说这群劫匪劫财实在过分,回去一定要将这群人好好查上一查,就把护卫打发了。 王驰毅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父亲如此看中嵇临奚,还让自己与嵇临奚交好,此人确实聪慧上道。 眼神对视,嵇临奚给了他一个公子放心的眼神,站起身说:“现在香凝姑娘的血已经止住了,公子,我们快把香凝姑娘送去城里医馆吧。” …… 医馆里,大夫将香凝身上的伤口清理了一遍,重新裹上包扎伤口用的绷带,对嵇临奚与王驰毅二人说:“好在这位姑娘受的剑伤不是很深,休养半月左右就能痊愈了,我待会儿开几敷药,回去内服的内服,外敷的外敷,能让她不留疤痕。” “多谢大夫,我这就去和大夫拿药。” 大夫刚想说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但听到嵇临奚转向王驰毅对王驰毅说:“公子,我先去拿药,你在这里好好安慰香凝姑娘。” “去吧。” 从这番对话里明白过来的大夫点了点头,带着嵇临奚去取药了。 房中只剩下两人,王驰毅坐在香凝床边,“你真傻,当时怎么把我推出去?” 靠在枕头上的香凝低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