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习的下属,深得沈闻习信任,与沈闻习关系匪浅,说不准得沈闻习授意才做出这些事。 一时之间,朝堂纷纷嚷嚷,各种声音都有。 刚才通过刑部一个小官攀咬上沈闻习的御史官员,更是将沈闻习处理刑事案件上出过的程序小毛病一一说出,还献上沈闻习与其私下的通信,证明二人关系亲近。 “上不正,才下不清!还请太子殿下下令详查,还社稷一片清朗,倘若查出来沈侍郎是清白的,下官愿以性命相赔!否则今日下官就血溅朝堂!” “胡闹!你当朝堂是菜市场?不过一封二人互相问安的信,便要以此大做文章,当别人看不出来你居心不良吗?” 眼见有动手之势,楚郁抬手,扬了扬。 厚重得可以掩盖所有声音的撞钟声之后,众人都安静下来。 高坐于朝堂上的太子垂下眼目,神情淡漠询问了几个重要朝臣对这件事的意见,当然,也问到了嵇临奚。 “嵇大人从前乃御史台御史丞,这件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嵇临奚作出为难姿态,片刻说朝中大人自然信沈侍郎不会做出贪污受贿,违逆之事,但涉及违逆,兹事体大,还是要详查才是。 “若沈侍郎当真清白,也不畏惧查。” 楚郁静静望他片刻,看向一直不曾言语的沈闻习,他是沈闻致的兄长,眉眼与沈闻致几分相像,相貌与身形却更坚毅。 “沈侍郎,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沈闻习拱手,“臣沈闻习,愿接受御史台与大理寺审查,臣绝无违逆之举,更无违逆之心。” 听沈闻习如此说,嵇临奚更是心中一喜,说:“既然沈侍郎都如此说了,想必也是不怕查的,相信很快就能还沈侍郎一个清白。” 楚郁下令,殿外的京羽卫走进,搀扶着沈闻习双臂,将之带了下去,余光看见这一幕的嵇临奚,已经想到沈闻致殒命的那一天,唇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又很快压下去。 下了朝后,他心情极好地带着自己在府中煲好的养身汤去了东宫,中途来了一场秋雨,因为没带伞,雨落在身上,很快湿润了发鬓和官衣,嵇临奚也没在意,只把膳箱抱在怀中,不叫里面的汤冷掉。他脚步匆匆,来到东宫,只之前不会被拦的他,这一次却被云生拦了下来。 “嵇大人,太子殿下今日朝政事务繁多,实在抽不出空,您先回去罢。” 嵇临奚站在原地。 他几次请云生帮自己通传,云生都只是疏离拒了。嵇临奚如何意识不到这其中差别,他没为沈闻习说话,太子看重沈家,对自己生了气。原本路上想好的哄词因为见不了太子,派不上任何用场,他最后只好将手中提着的汤塞进云生手中,言语讨好道:“既然见不了殿下,还请云护卫帮下官将这汤送给殿下,殿下操劳政事,劳神伤身,喝了它总要舒服一点。” 云生便想拒绝的。 但看嵇临奚身上都是雨水,湿得有几分可怜,迟疑片刻,将膳盒接在手中,说:“属下会带进去给殿下的。” 如此,嵇临奚这才一步三回头,流恋不舍又沮丧地离开了。 殿门打开,在云生走了进去后,又再度合上。 楚郁在殿中批改奏折,头也不抬地说:“他回去了?” “嵇大人回去了。”云生走到他身旁,“他叫属下将这个汤带给殿下,说殿下操劳政事,伤神伤身,喝了它要舒服一点。” 楚郁没说话。 云生动作安静将之放在桌旁。 “饿了,饿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笼子里的鹦鹉,仰头叫了起来, 批改完手中奏折的楚郁,顿了顿后,叫云生把笼子提过来,他垂首,握着木勺,一勺一勺喂着它饵料。 笼子里的啾啾埋头卖力干饭,一边干饭一边煽动翅膀,时不时说一句:“殿下吉祥、殿下吉祥,殿下诸事平安、万乐无极!” 伴着眼睫微垂的琥珀瞳眸,映着它精龙活虎的模样,而后毛茸茸的脑袋,被粉润的指甲壳面弹得从立杆上摔了下去,滚了一圈,又懵懂站起,口中立刻认错,“错了,错了。” “错的是孤,”平静的声音,“叫他得了权势,开始构陷忠良,下一步,便是清除异己。” 第170章 (二更)网?址?F?a?b?u?Y?e?ⅰ????ü?????n?2????②?⑤???????? 他现在远不如嵇临奚,好玉总得磨 站在一旁等待太子随时吩咐的陈德顺听到这句话,目光动了动。 入夜,他躬着身子来到紫宸殿,跪在地上对皇帝禀告了今日之事。 “太子殿下似乎已经猜出这件事是嵇大人所为,对嵇大人很是失望,今日都未见嵇大人。” 楚景并不意外,靠着安妃的肩膀,喝着安妃亲手喂的药,“还是太年轻,处事不够成熟。” “嵇临奚这样的人,用了就要给他足够的甜头,才能叫他效忠,甜头没有给足,他就是一头饿狼,随时都会反咬一口。” “况且也没有给沈闻习定罪,只是口头攀咬,应该是王相那里的意思,沈休请辞,沈侍郎又进了大理寺的审讯狱,再加上沈闻致如今在詹事府,也参与不上什么朝堂整治,如此一来,朝堂便是王相的一言堂了,就算后面沈闻习清清白白走出来,王相也损失不了什么,反而获利颇多。” 看他说一会儿停一会儿,将药喝完,安妃掏出帕子,给他擦拭嘴角,神色温顺,并不多言。 “罢了,你先下去吧。” 陈德顺恭恭敬敬说了声是,只还是没有起身,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颤着嗓音艰难询问:“陛下,不知老奴现在能否能拿回老奴的根?” 楚景微微蹙眉,自知这句话污了圣耳的陈德顺,连忙请罪,只是从太子年幼到现在,那东西落到皇帝手中,他便再也没有看见过。 “等太子顺利登基,你自然会拿到了。” 陈德顺不敢反抗,答应了声诺,这才起身,视线对上安妃的双眼,他先是一愣,而后垂下眼来,踏出殿门。 他没有立刻回东宫,而是在外面等着,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殿门再度打开,安妃走了出来,外面护卫的殿卫,竟也没人阻拦询问。 “陈公公,你竟然还没回去吗?” 陈德顺以为自己是领会错了安妃的意思,他要离开的时候,安妃看着他,又往外面看了一眼,在宫里待久的人都成了精,一个眼神就能明白那些暗示,他也以为如此。 “奴才这就回去。”行了礼,他转身就要离开。 安嫣唇角一勾,望他的背影,“怎么,陈公公是不想回自己的根了?” 陈德顺顿住脚步,没有回头说:“奴才想要,但不是从娘娘手中要。” “那看来是要从太子手中要了。” “只是你已做了太多背叛太子的事,叫太子知道,就不知道他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