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沐浴,一起缠绵,他与殿下已经和恩爱夫妻无异了。 黄连塞在他嘴巴里,他都能说甜。 但沈闻致一来,他的梦就醒了。 君臣终究只是君臣。 而不是夫妻。 他与殿下,一日是君臣,就一日不能过上梦里那般形影不离的日子。 殿下的归属是深宫,臣子再如何亲近,又怎么能日日在深宫中陪在天子身前呢? 跪坐在殿下之前处理公务的桌案前,嵇临奚忍不住抵唇咳嗽了起来,等再抬头时,脸颊上有湿润痕迹。 他抬手拭去那点痕迹,从衣物下取出一件里衣,把自己埋在里面,而后趴在桌案上,闭着眼睛不见任何光,好似这样做,殿下就还在自己身边。 便是一人独自的忧伤。 …… 回了宫里,云生正在整理箱子。 他打开装着陛下换洗衣物的箱子,一件一件取出来,疑惑唉了一声。 “怎么了?”楚郁坐在桌前批改奏折,他背后垫着一块垫子,听到云生的声音,随口问了一句。 云生再目数了一遍。 他回头,“陛下,好像少了一件。” “少了一件你的里衣。” 作者有话说: 嵇:殿下,我!emo了! 第222章 (一更) 大理寺监牢中,王相连日受刑,三司官员都想从他口中审出什么,只王相什么都不肯交代,只要一有机会就立刻寻死,为了防止他赴死,刑部只好将他手脚吊住,嘴里塞了帕子,封住嘴唇。 就连刑讯也不敢揭开,只敢以一问一点头摇头的方式。 他身上丞相气势尤在,衙役对他动刑时,都忍不住为他气势震慑,不敢真的下狠手,况且上面也有交代,不能把人刑死了,种种顾忌之下,致使与王相有关的案子一卡再卡。 牢房里,王相闭着眼睛休憩,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接近的脚步声,他慢慢睁开双眼,一双漆黑的靴子,出现在铁栏外。 王相顺着那双靴子抬头看去。 虎背蜂腰,笔直身形,再往上看去,是那张俊逸年轻、丰神俊朗,只面部有些青肿,眉眼之间又有一些阴郁之色的青年面容。 他神情一下变了,冷冷看着来人,眼神中满是杀意。 嵇临奚看了一眼牢头,让牢头开锁。W?a?n?g?阯?F?a?布?Y?e???f?ǔ???ε?n?????②??????????? “这……”沈尚书那里交代了,让他们提防嵇临奚。 “本官奉陛下亲令,协助三司审查此案,有与三司领官同样的权力,怎么,你不想开?” “不敢、不敢!” 那轻飘飘的声音摄得牢头心头一寒,连忙掏出钥匙把牢门打开,嵇临奚呵了一声,低头进了牢里,拍了拍自己衣袖。 嵇临奚让人搬一张干净的椅子放着,目光环视这牢房,眉头皱起,视线再落到王相身上,提袖遮挡口鼻。 这毫不掩饰的嫌弃模样,令王相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来,他想要扑去,但全身麻木,没有半点力气,束缚他的锁链将他牢牢定在墙上。 嵇临奚从怀中摸出一块沾染殿下香气的帕子,代替袖子捂住口鼻,这才慢慢走到王相面前,靠近之后,又后退两步,眉头紧皱,满是反感与厌烦,只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的,让人看之可亲。 “义父,几日不见,你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这实在是……”他组织着措辞,感慨道:“叫人不忍卒看啊。” 王相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起红色,而后脸上的皮褶子和眼褶子都在微微发颤,却还竭力让自己冷静,看着嵇临奚。 他知道嵇临奚是来做什么的,嵇临奚想要激怒他,再从他口中套得口供,这种刑讯手段,他位高权重多年,又怎么会不知晓? 椅子搬过来了,嵇临奚拉起衣摆,不让它们碰到地面,姿态闲适坐了下去。 “相爷吃了没?”他询问衙役。 牢头说:“吃了。” “吃了什么?” “一碗清粥,隔着布灌进去的。” 嵇临奚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责道:“你们刑部是怎么办事的?竟让相爷吃一碗清粥,还是灌病猪那种灌法,去,给相爷准备一碟清炒蔬菜、一碟辣炒牛肉、一碟辣子鸡、一碟臭豆腐乳、一碟淮水篜鱼、再准备一碗佛跳墙送过来。” 牢头愣住,拧眉道:“大人,按照规定,犯人是不准进食这些的。” 人入了刑部大牢,就是来受罪的,而不是享福的,怎么还能吃这些东西?不仅如此,一切用餐水准都是按照最低的来。 嵇临奚斜斜睨他一眼,“本官有陛下特令,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还不快去?” 人人皆知他与沈闻致二人眼下是新帝身边的宠臣,牢头不敢真的违背他的意思,叫来衙役,吩咐对方去御膳房要一份过来,就说是嵇尚书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新的饭菜才送了过来。 嵇临奚又让人去端来热水,准备一身新的衣物,服侍王相清洗换上,一番折腾后,蓬头垢面的王相,顿时恢复了几分从前风采。 让衙役打扫干净王相的排泄物,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嵇临奚浅浅饮一口茶,“行了,把相爷放下来罢。” “嵇大人!”牢头已经对他一忍再忍,但他的命令一次比一次过分,终于忍不住满脸怒色,“这是至关重要的犯人!关乎朝纲社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嵇临奚冷笑一声,“本官奉陛下之命来协助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你一个牢头,也有资格过问本官像做什么?” “放下来没听见?” 他一口一句陛下,一口一句本官。 牢头只能继续忍下,自己过去解开王相身上的锁,把王相放下来,猜出嵇临奚下一句吩咐的他,把王相扶到放着饭菜的桌前。 “这才对嘛,下去罢。本官接下来要审讯相爷,轮不到你来看,若不满,就让沈闻习来与本官说话。” 牢头冷冷说了句听令,退下去了。 嵇临奚眉头舒展,对已经衣着整洁的王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临奚知道义父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能入口的饭菜,请罢。” 而后手支在下巴上侧头,一脸地毫不在意,仿佛王相就算此刻咬舌自尽,他也不会阻拦半分。 香气钻进鼻子里,王相嘴里分泌出大量口水,他幽暗看了嵇临奚两眼,忽地抓起碗筷,对着桌上的饭菜狼吞虎咽。 嵇临奚余光见他如此,从怀中摸出黑玉棋,不住地摩挲着,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一个人一无所有饱受折磨觉得无望时会想着死,可当给了他一些东西,让他觉得有盼头了,他便不会想着如何死,反而会想着如何活。 对于小人而言更是如此。 饭菜的香气飘了很远,不管是辣炒牛肉的香气,还是辣子鸡臭豆腐乳的香气,又或者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