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嵇临奚的手,微微一笑,“那走罢。” 嵇临奚同手同脚走了几步。 楚郁:“……” 云生:“……” 楚郁停下脚步,嵇临奚也才反应过来,尝试调整了几下,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换成正常的步伐,小声道:“我好了,殿下。” 云生道:“属下去叫马车过来。” 楚郁朝他点头,“辛苦你了,云生。” 嵇临奚连忙跟着说:“辛苦你了,云大人。” 云生:“……属下职责所在。” 出了勤政殿的门,云生只觉得此刻的感觉实在奇怪。 陛下单独对他这样说,他没有感觉。 嵇大人单独对他这样说,他也没有感觉。 但陛下与嵇大人一同对他说,他便浑身不自在,到底是哪里不自在,哪里奇怪,把马车驾来的云生思索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面色极其古怪。 嵇大人这“皇后”的架势,也未免拿捏得太隐匿到位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拜见鸡皇后娘娘——嵇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bushi) 小剧场:宫中本无皇后,小鸡来多了,也就有皇后了。 第240章 (一更) 马车从西门出了皇宫。 放眼看去,屋檐下挂的为表喜庆的灯笼一路蔓延过去,没有尽头,如一条长长的银河。 “陛下。”云生说:“前面已经停不了马车了。” “那就从这里下吧。”楚郁回道。 他解下腰间挂着的上次与嵇临奚逛街市时买下的鬼面戴在脸上,与嵇临奚下了马车,两人往前方走去。 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停在两人的马车后面,容窈从马车里钻出来,转身伸出手,公冶宁扶着她的手从马车上走下,看着眼前一望无尽的灯火,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再站在这里是什么时候,从成了太子妃、皇后以后,她离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像节日这般如普通人站在这里伫目,更是再也没有过。 楚郁与嵇临奚已经融入了前面的人群中,她并未看到。 “都快忘记站在这里看灯火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她眼中百般感慨地道。 容窈轻轻搀扶着她,“是啊。” 但她还记得,多年之前,娘娘立在这灯火中,回头朝她欢快招手,说“嬷嬷快来!”满脸笑靥的模样,那时安妃娘娘就跟在娘娘身边,牵着娘娘的另外一只手,也是微微的笑容。 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如今的她们,都不能再如以前无忧无虑的轻松看待这般良辰美景了。 两人就这么慢慢往前走去。 公冶宁看着路边跑过的没有父母看顾的小孩,心中忍不住担忧,“爹娘不在身边看着,万一他们走丢怎么办?” 每年逢年过节,总有孩子被拐走的消息,她从前看他们这样奔跑只觉得小孩子真有活力,做了母亲后,却开始担忧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容窈在她身旁温声道:“陛下已经让人加派人手看守各处暗巷,街市上时不时有衙役巡逻,城门也会加强检查,娘娘请放心些。” 公冶宁吐了一口气,说:“真好。” 主仆二人继续往前走,经过首饰摊子前,公冶宁有了些兴趣,停住看了起来,容窈看着她,倒映在她瞳孔里的,是和从前别无二致的小女孩儿。 “嬷嬷,你看这件怎么样?”公冶宁拿起一根簪子,插在自己发中,朝她微微晃了晃。 容窈温和微笑:“很好看,娘子头上戴什么都很好看。” 公冶宁低头又继续挑了一会儿,寻了一根简洁素雅的发钗,“这件嬷嬷你喜欢吗?” “奴婢喜欢。” 公冶宁走到她面前,为她把发钗插了进去,看到她发间的白发,她刚才还有几分少女欢喜的神色,又慢慢沉静下来。 “嬷嬷,我们走吧。”付了钱,她道。 二人继续往前,就在此时,公冶宁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买太多了,嵇临奚。”无奈的声音。 自己儿子的声音,公冶宁怎么会听不出来,更别说对方还提了嵇临奚的名字,她循着声音看去。兰青今日也出宫了吗?她出宫之前,分明派宫人去看过,宫人说兰青还在勤政殿里处理政务。 既然在宫里处理政务,又怎么会来到市井之中呢?但今日过年,百官休沐,兰青也未必不会出来—— 她这样想着,映进眼中的对面两个站立的青年身影,其中一个毫无疑问是嵇临奚,另外一个侧背对着她,戴在脸上的鬼面侧挂在发间。 那人侧过脸来,因鬼面遮挡,公冶宁只能看见下巴鼻梁,但她心中已经无比笃定,这是兰青,兰青跟着嵇临奚出宫了? 容窈也看到两人,“陛……” 公冶宁拉着她,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后,两人落后一段距离。 “陛下竟然也出宫了。”容窈轻声说,“还是跟嵇大人。” 公冶宁心中思绪百般复杂,凭心而论,她不愿兰青与嵇临奚有牵连,只兰青已经那样对她说了,她不忍伤他的心,只好退让,想着以后也许有一天,兰青会清醒过来,他是天子,天子总是有很多可以后退的退路。 “我们真不上去打招呼吗?娘娘?”容窈问了她一句。 公冶宁犹豫后,摇了摇头,“不用了,哀家过去,兰青会不自在,就这样看着他们吧。” 宫外的视线太多,楚郁不知母后也来了,他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糖画,嵇临奚手里捧着一碗奶皮子,还要来喂他。 “尝一口罢,公子。” 楚郁双手腾不出来,面对他送到嘴边的奶皮子,只好垂首张口尝了一口。 “如何?” 楚郁细品了片刻,吞了下去,道:“嫩滑香甜,奶香气浓。” 他叹了一口气,“但是我真的吃不下了。” 母后那里一顿,嵇临奚来了又一顿,出宫嵇临奚还不停往他口中塞吃的,他真的吃不下了。 嵇临奚道:“公子吃不下,尝一口就好了,剩下的我来解决。” 楚郁:“……这不干净,我吃过的,嵇临奚。”现在不是在天白山上的日子,那时二人同吃,是真的没一点办法。 “公子,你嫌弃我。”嵇临奚又开始哀伤惆怅了。 楚郁:“……你想吃就吃罢。”终究他是吃不完的,浪费粮食也实在可惜,他小心尝一口剩下的给嵇临奚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只楚郁了解嵇临奚的本性,却还是不够了解嵇临奚,也不怪他,从小被教授各种礼仪的金尊玉贵的天子,怎么能够明白嵇临奚那见不得光还有点下流的小癖好,嵇临奚表现明白一点他还能感觉出来,但倘若嵇临奚隐藏得很好,没往这方面的他是很难察觉的。 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