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状似无意地偏过头,目光从眼角余光中悄悄扫向狄喆的侧脸。 少年微微低着头,没发现他的偷看,自顾自在玩,阳光落在他微翘的短发上,像染了一层金色的暖煦光泽。鼻梁高挺,线条分明,连不经意间扬起的嘴角都透着一股恣意、快乐和少年人的张扬。 沈宴冬目光微敛,心里突然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评价:“要是他不开口,也算是个帅气的alpha。” 等等,他在想什么?! 沈宴冬立刻收回目光,仿佛刚才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脑子里冷静地劝自己:“人不能被表象迷惑。” 是的,长得帅又怎样? 皮囊再好看,依然掩盖不了狄喆满脑子都是“草”的事实。 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笔,企图用动作掩盖某种难以言说的烦躁与微妙的情绪。 烦的是狄喆太过耀眼,哪怕只是这么往那一坐,都像是一团炽热的光源,逼得他不得不分神去注意。 这时,沈宴冬听见身边的狄喆在“嘿嘿”地偷笑。 沈宴冬眉头一皱。 在笑什么? 扭头一看,狄喆往自己的胳膊上画了个手表,你还别说,画得很精美,用了五种颜色的笔,他跟沈宴冬显摆说:“哇,你看我的手表,这个表盘画得溜圆吧?我徒手画的!我太厉害了!” 沈宴冬眼角抽搐。“……” 算了,当他刚才什么都没想。 就这样,沈宴冬忍耐了一整天,终于忍到放学,他提上书包,迫不及待就跑出教室。 但还是太慢,狄喆火急火燎地跟上去,还问他:“冬冬,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沈宴冬脚步一顿,冷声纠正:“别叫我‘冬冬’。” “哎呀,害羞什么嘛。”狄喆说,“不能叫‘冬冬’的话,‘小冬’可以吗?也很可爱呢。” 沈宴冬毫无感情:“不可以。” 狄喆:“那‘宴宴’?‘小宴’?” 沈宴冬:“不可以,都不可以,我们还没有那么熟。” 狄喆右手握拳锤在左手掌心,恍然大悟说:“哦,意思是有个新手期,等过一段时间,咱俩熟了,我就可以这么叫你了是吧?宴冬。” 他沉下脸,冷冷地说:“我在明确地跟你表示拒绝,你是听不懂人话吗?狄喆。我以后也不打算跟你熟悉,所以,请你放尊重点,保持边界感。”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狄喆才露出了露出一点受挫的表情,戚戚然,摸了摸鼻子上莫须有的灰,嘟囔说:“哎呀,你不要这么生气嘛,我是喜欢你才想要用昵称称呼你。你可以随便叫我‘小喆’啊。” 沈宴冬:“……”他掉头就走。 狄喆一点儿也没受打击,锲而不舍地跟在他左右,说:“虽然你很冷淡,但是你冷淡的样子也很漂亮,高岭之花就是这样的吧?我好喜欢你哦。” 喜欢? 才刚见面就说喜欢? 跟几十个人都说过的喜欢? 今天翻来覆去已经跟我说了37次的喜欢? 你的喜欢也太随意,张口就来。 沈宴冬心情复杂地想。 走出校门口,往公交站台去,狄喆伸脖子一看,看到了自家的车,提议说:“我家的车已经到了,我送你回家吧,车上还有零食。” 当他是小学生吗?觉得请吃零食他就会上当? 沈宴冬更无语了,他抬手拒绝说:“不必了。”顺带尖刻地说,“我们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你是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吗?难道你上下学都要父母接送?你是不是出门走丢了还要被送到广播中心通知你父母来认领?” 狄喆一怔。 “库嗤——” 公交车恰好到站。 沈宴冬冷酷地说:“再见。” 放学的学生和附近的居民纷纷涌上车。 下一秒。 狄喆一个箭步,也跟了上来。 他身材高,力气大,挤到了沈宴冬边上,灿然一笑:“你说得对,那以后我不把家里开车接送了,我天天跟你一起坐公交回家。” 这下换沈宴冬傻眼了:“……你回家是这班车吗?” 狄喆低头,深情捧心:“你的心就是我的家。” 沈宴冬:“……” 周围的同学们:“……” 救命!好肉麻好恶心!谁来管管这个家伙! 沈宴冬内心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 他面无表情地想:这家伙是疯子吗? 在沈宴冬的再三拒绝中,狄喆还是拉拉扯扯地跟到了他家门口。 原来沈宴冬住在这里。 这一片是老区,政府说什么历史文物保护,一概不准大刀阔斧地修,还是泥土瓦砖房。 狄喆看到的这房子第一眼就想,啊,还有这么破的房子啊? 当他回到家门口时,狄喆果然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