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埋怨:哪有自己给自己加受害者有罪论的?
谈昕嘀咕:那本来就是么。
顾辞凑近:我看下伤口。
说这话时她凑得很近,声线低沉,似清风拂过古琴发出的摩擦声。
谈昕被电了一下怎么昏迷几天,老婆又更性感了?
鬼使神差解开衬衫的扣子,刚拆线的小蜈蚣趴在锁骨下方的皮肤上。小诊所的医生技术不如卢苒,针脚不怎么平整,蜈蚣的身体稍显扭曲,新的粉红肉质刚刚黏合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吓人。
哎呀,没事了。
谈昕在真实世界也总是磕磕碰碰,这点小伤口不算什么。
等过两天结痂了,慢慢就好了。
顾辞没有说话,头顶的50分灰色数字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灰色=悲伤。
谈昕不忍她伤心,忙上去亲了一口,吧唧一口,将人从悲伤的心情中抽出来。
嗯?顾辞没头没尾被亲了一下,懵的。
嘿嘿,你是不是在伤心呀?别伤心嘛,你看我现在能蹦能跳,恢复这么好,也算劫后余生了,对不对?
谈昕笑得一双眼睛弯弯的,看向顾辞的时候,眸底更是揉了整条银河的星星。
顾辞心尖一颤,一把将她抱住,不断把纤瘦的身体揉进怀里,却又顾着谈心的伤势,不敢太过用力。
谈昕。她闷在谈昕脖颈,声音闷闷的。
嗯,怎么啦?谈昕有意提高音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活力一点。
我之前不想告诉你,是因为太脏了。顾辞说。
你是说......你的腿吗?谈昕试探着问。
嗯。
那,你现在想说吗?要是想说,我洗耳恭听。要是不想说,我就跟你一起把这件事情埋起来,以后都不提了。
后背的手用力几分,谈昕察觉到之后,赶紧抚摸顾辞的脊背,在脊骨供起来的中间一下一下地往下抚摸,最大程度安抚她。
许久许久,顾辞终于开口:
我之前,真的瘫痪过。
谈昕心脏揪了一下:嗯,然后呢?
顾辞往下说:很突然的事情,腿就走不动了。后来我去医院,医生也检查不出原因。但许秋心明明不喜欢我,却每天都来看我,还给我带她做的茶。我就留了个心眼,把茶水拿去做了检测。
谈昕呼吸沉重起来:茶包有毒。
对,有毒。而且是慢毒,就算是医生也查不出来。
真可恶,她为什么害你?就为了争财产么?
财产......说到这里,顾辞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些本就不是我的。
谈昕回想了一下,的确,顾培生一直很喜欢儿子,几乎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顾骨。顾辞创业几乎是跟朋友白手起家,从顾家拿点钱比登天还难。
那,许秋心为什么这么做?
谈昕问。
顾辞深吸了一口气,在肺脏里转了一整圈,将体内那些肮脏的东西一起卷携带走,才终于找到声音再度开口:
不是许秋心,是顾培生。
什么?谈昕震愕,一时找不到思路,是顾培生让她给你下的毒?!
怎么会......顾培生是顾辞的亲生父亲,虎毒还不食子呢!
顾辞松开怀抱,低着头,眼睛仿佛落进混沌的深渊,无法自拔又似乎甘愿沉沦。
谈昕心疼坏了,她清晰看到自己漂亮的老婆裂开了一道一道的裂纹,连忙捧起她的手,用掌心搓弄着。
阿辞,没事的,我在这里呢,我陪着你呢。
顾辞似乎从她手里汲取到一点力气,接着往下说:
我之前跟你说,这些事很脏。其实,脏的不仅是顾培生。
谈昕问:他后面还有人?
顾辞点头:正药。他们在研究先天性瘫痪的新药,所以要很多瘫痪的志愿者。他们会暗中联系一些家庭,缺钱的就给钱,不缺钱的,就签瘫痪合同,给股票、分红、基金。这么一来,他们就有源源不断的志愿者。
瘫痪的患者不够,就暗中把健康的人毒成瘫痪。
这根本不是在救人,这是在害人!
谈昕气得手指发抖: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呢!研究新药不是为了救人的吗?他们这么做,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