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避免体温从杯肚传递到红酒里,一百万先生手持在杯梗上,祝楚意的手伸到一百万先生的手上方,捏住杯梗时,尾似不经意地指扫过一百万先生的食指。
她有意这样做的,得逞了,虽只是若有若无的触觉,祝楚意却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心里美极了。
何盛宇波澜不惊地看她一眼,手垂到桌下,心里悸动,右拇指摩挲着刚被祝楚意碰过的手指,许久没有出声。
祝楚意也很久没说话,她品了一口酒,酒杯放在桌上,两指捏着杯柄,下意识地上下滑动。半晌后,她蓦然觉察这动作充满了暗示,且无比下流,她脸立马就染上两片绯红。
何盛宇缓过来,悄悄看祝楚意一眼,似乎也意识到她那动作的意味,他耳根一红,心浮躁了起来,立刻撇开眼神,端起酒杯,猛喝掉杯中酒。
祝楚意克制地挪开手,缓了缓心神,平息住自己心中浪潮,才有勇气看身边的男人。
“禾先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故作轻松。
何盛宇转头看过来,目光平静沉着,未见半点风波,唇间有红酒滋润的痕迹。
他知道祝楚意要分享的是什么消息,但不愿露破绽,于是顺着她的思路问:“什么好消息?”
祝楚意神秘一笑,单手托住绯红的腮,眼睛盯着一百万先生的耳垂,那耳垂在灯下变得通红,且通透。她就那样盯着他的耳垂说:“我借给陆文彦的那一百万,他转回给我了。”
何盛宇没有表现得惊喜,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说:“那就好。”
“但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祝楚意移到一百万先生的唇上,若有所思地说,“禾先生,你转给我的那篇报道,是从哪里来的?”
何盛宇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却并不想直接承认,而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如果我告诉你,那篇报道只有你和我能看见,你相信吗?”
祝楚意看他一会,没说信与不信,只是笑一笑,不再追究。
这样也好。她看清了陆文彦,却并不愿意看到陆文彦名誉扫地的下场,至少不能因为她要回一百万而名誉扫地。
她对陆文彦,没有狠心到那个地步。
两个人默默地喝着,很久没有说话,祝楚意喝到第三杯时,酒意上头,忽然百感交集,倾诉欲异常强烈。
她换坐姿,右腿架到左腿上,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何盛宇的腿,何盛宇低头看了眼,并没有躲开,任由她想碰就碰。
然而祝楚意自己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点,她满心只想倾诉:“我小的时候,以为我们家很幸福,以为我爸我妈感情很好。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发现不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