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
第二天,父母双双出现在了她面前。
徐睦在那一刻是震惊的,震惊之后又是浓重的懊恼和羞愤,最后终于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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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准端着啤酒杯的手顿了下,低头一笑:“没想到这种小事,你还会记得。”
徐睦微眯着双眼,轻轻嗯了声:“你觉得微不足道嘛,就像时至今日,我帮你也不过举手之劳。”
“不过阿准,我相信你有朝一日,会比我优秀。”
屠准粲然一笑,与她举杯相碰:“谢您吉言。”
吃完烧烤回酒店,已经4点了,屠准洗漱完躺回床上,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才看见有裴空青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微信,说他会在医院门口等她下班。
屠准双眼一黑,但电话拨过去,又没人接。
她揉揉太阳穴,还是决定去趟医院门口找一找那不省心的家伙。
凌晨5点的早春,天亮还早,但也算不上是夜深人静,偶有鸟鸣几声,也有街头巷尾的早餐铺开张,空气中泛着凉意。
屠准拢了拢大衣,在医院地面停车场走过,他们那小破车虽说价廉,但那古董造型说实话还挺显眼的,要怪只怪医院太太太大了,走了足足半个小时,她终于找到自家的车,可裴空青却不在车里。
屠准抬头看了眼医院的重重高楼,找是不可能再找了,只能原地等,但外面冷风凌厉,她打开背包,写下便利贴贴在挡风玻璃上,抱着胳膊往门诊大楼走去。
穿过马路,拐个弯往门诊部大楼,门诊部与住院部由空中廊桥相连,走起来没外面那般弯弯绕绕,还能暖和些,屠准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过场景和剧本。
这个时间,来医院的车和人渐渐多起来,门诊大楼里有些诊室已经开始排队。
屠准毫无目的地扫视四周,突然有两个眼熟的身影一晃而过,男人拉着女人钻进了走廊。
屠准脚步一顿,皱了皱眉,那两道身影一时无法与记忆重叠,但那种熟悉感,却又诡异得很,她抿抿唇,跟了上去。
头顶,指示灯牌明亮,这块区域,属于心内科。
走廊往里,还挺清净,两侧诊室大多都关着门,只有尽头的那间隙了条不宽不窄的缝,里面本就阴暗无光,看不真切,偏中间还有一块屏风,挡住里面身影纠缠的一男一女。
看不真切人,但声音,却是字字清晰,也是字字惊人。
从男人对女人的束缚开场,但那束缚看似强硬实则却是花架子,女人轻而易举将他推开,然后毫不犹豫地砸下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隔着空气和屏风,还有门缝,那一巴掌仿佛也砸在了屠准的身上。
男人又倔强地俯身而下,将怀里的女人抵在墙上,随即便是津液痴缠的声音,也还伴随着女人呜咽的娇喘。
非礼勿视,勿视,勿视……
屠准猛地闭眼,转身背抵墙壁,捂着嘴,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里面。
又砸响一个耳光,还有屏风和凳子倒地的声音,医疗器械也噼里啪啦被人翻覆在地。
两人安静了几秒。
女人声线妩媚,却又寡淡无情,字字句句,都透着疏远和决绝:“我们到此为止,你别再来找我,我会处理好一切。”
“你怎么处理啊?”男人的声音则更加耳熟,但又带着陌生的压抑、卑微和委屈,“你想怎么处理啊?”
女人一如既往地冷漠:“这与你无关。”
“我的孩子,怎么就跟我无关了?”男人头颅低垂,声音沙哑,那带着浓浓哭腔的语气,仿佛就只差嚎啕大哭,只差跪地乞怜了,“姐姐,我求你了,你把它留下来吧。”
“我会保护你们照顾你们的,我也会乖乖听话,我现在每天都有好好待在公司。”
半晌,女人淡淡出声:“你还小,忘了吧!”
孽缘。
一对男女对错难辨的爱恨纠缠,没什么了不起的,狗血的剧情来自生活,而生活远比虚构的剧情狗血。
假如里面的人,是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她说不定会在不痛不痒的一声叹息后,还虔诚地给予两人祝福。
毕竟,孩子总是没有错的。
那错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