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也没注意过那个阁楼,只一次喝醉了酒走错了地方,云间姑娘忙拉开了我,才私下里悄悄跟我说,那地方是崔金林专用的。”
早就听闻崔相府上的大公子骄奢淫逸,惯爱寻花问柳,只是一直以来有崔相给兜着,名声倒也不算太烂大街。
沈今禾疑惑道:“依这位崔公子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害怕别人知道这种事吧?”不仅不怕,没准他还得炫耀一二。
叶绥“哎呀”一声,说道:“他是不怕,可他爹怕谏官弹劾呀,崔相哪能看着他儿子大张旗鼓地在青楼安个家,肯定得捂得严严实实,不叫旁人知道了。”
捂得严严实实?
等等,想要捂得严严实实的事……也可以是别的事吧!
上京城明里暗里的人,向来都把眼光牢牢放在崔应祁身上,很少会有人关注他这个不靠谱儿子崔金林。
即使他真做了什么遮遮掩掩的事情,大家也只会觉得跟风月之事有关,断不会想到别处去。何况这种事确实挺有损崔相官威的,遮掩一二倒也正常。
或许崔相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显然李怀远也想到了这处,问叶绥:“崔金林是什么时候弄来的这阁楼?”
叶绥拖着腮帮子思忖了会儿:“大概……两个月前吧。”
两个月前,正是故太子和皇后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听李怀远说,太子当时得知了这本账册的存在,差点没暗地里把上京城翻个底朝天,势必要找到账册告到陛下跟前,揭露皇后结党之事。
熟不知皇后权利熏天,早已能够和陛下分庭抗礼了。
故太子做这事虽然徒劳,却也意外让李怀远得知了账册一事,如今若能找到那本皇后党往来贿赂的账册,便能知己知彼,蛇打七寸。
“不过你们问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叶绥突然深吸一口气,惊愕的眼神在沈今禾和李怀远身上来回打转。
沈今禾心里一紧,只听他道:“你们也想做青楼的生意啊?”
“……”
“这恐怕不大好吧小叔,你祖父当年何等八面威风,他老人家要是泉下有知,说不定会气得爬上来……”
眼见越说越诡异,沈今禾赶紧讪讪打断:“没有的事,叶小公子,你真是想太多了啊。”
李怀远显然见惯了他这样,淡定地将手中的半盏茶一饮而尽,接着又问了他几个与寻芳阁有关的问题。
直到叶绥答完话,吃完茶,披上狐裘拉开书房门准备离开时,李怀远也完全没有向他透露只言片语的意思。
叶绥走远之后,沈今禾这才开口:“方才世子问了许多和那座小阁楼有关的,是怀疑那份记载官员名单的账册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