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绥目不转睛地看着藤蔓架下正手忙脚乱的人,摸了摸下巴,点头道:“没错,看这行径,确实是做过乞丐的样子。”
“噗——”系统一口茶吐了出来,怒目而视:“真没礼貌。”
……
还有三日就是岁除了。
系统没有见过上京城年节前车水马龙的盛景,非要央着沈今禾出门去看热闹,恰巧荷华要置办年货,几个人索性一起上街了。
街上有贩夫叫卖,游子归家,也有画师在苇棚卖福禄寿、岁朝图的年画,赤子们围成一圈打着太平鼓,嬉戏游玩。
“我真是太喜欢过年了。”系统蹦蹦跳跳,张开双手一副享受的模样。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热闹?”他看了一眼沈今禾,“喜欢就是喜欢嘛,喜欢哪有什么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沈今禾陷入了沉思。
她这十几年做所有事前都会列明理由,待条理清晰、论据充足了才会去做,所以她习惯了理性地思考问题,理性地做出判断。
就像近日对李怀远的愧疚情绪,她给出了十分合理的理由,所以认为这是符合人性、符合良知的正常情绪。而关于喜欢李怀远这件事,她辗转反侧,伯虑愁眠,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突破口来佐证她这种感情是对的。
为什么会喜欢李怀远?如果是因为他人好,那他们可以做朋友,如果是因为他三番五次帮自己,那她可以报恩,如果是因为愧疚,那她大可以背一捆柴火去请罪。
可全部都不是。
她喜欢李怀远的原因好像很复杂,就像那夜游护城河时缠满了水草的乱糟糟的头发,摘不净,也理不清。
所以当系统三番五次问她是否喜欢李怀远时,她都矢口否认了。那日李怀远在翰林院质问她时,她也没有承认哪怕半句动过情。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去喜欢李怀远,更说不上来喜欢了之后该怎么办。
所以她极力地压制自己的情感,小心藏着不叫系统窥探半分,岂不知越是压制越是汹涌澎湃。
不过如今,她豁然开朗……
就像系统喜欢过年节一样,不要探究为什么喜欢,也不去想未来如何是好,喜欢了便喜欢了,正视自己感情的流动,并平和地接纳它。它爱来便来,愿走就走,纵使茫茫人海再也不能相遇,也要平和地流动着,直至它消失殆尽。
只有如此,才能减轻些难眠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