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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2 / 2)

南知鸢抬眸:“可谢清珏他...”

织金裙裾扫过满地凌乱的画卷,是南知鸢烦躁时随手画的,崔令姿忽然弯腰拾起滚进案底的碧玉耳珰。

“你这粗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温热掌心覆上南知鸢冰凉的手背。

“谢清珏让我带句话——叫你照看好自己和棠姐儿,即便在牢狱之中,他心中依旧挂挂念你的。”

南知鸢猛地反握住她的手腕,缠枝莲纹广袖一动,便带翻了缠丝玛瑙盏:“用四弟的容貌作筏,他们真是好大胆子!清珏他...”

琥珀色茶汤在银红裙裾洇开深痕,南知鸢低下头来,喉咙里的话却已然卡在喉咙里了。

“刑部大牢第三进的天字号房,当值的狱卒是谢四郎当年的下属。”

崔令姿就着倾洒的茶水,在紫檀案上勾出牢房格局。

“不过放心,谢大人在里面极好,断然不会有事的。”

窗外忽有宫人脚步声逼近。崔令姿旋身取下博古架上的青铜错金壶,裙摆扫落的水渍恰巧盖住水痕地图。

“唉,自从上回晕厥过去后,身子总是觉得乏力。阿鸢,待会儿你叫人来收拾收拾吧。”

南知鸢望着她云鬓间微斜的九尾凤钗,突然伸手正了正钗头珍珠。

她笑道:“好。”

只是视线落在崔令姿脸上时候,南知鸢唇瓣动了动:“贵妃娘娘...可还记得青荷吗。”

崔令姿抬眸看向南知鸢,眸色微微一动。

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一张明明长着她母亲的脸,却全然与她母亲毫不相干的人。

知晓南知鸢这是在提点她什么,崔令姿深呼吸了一口气。

好在说话之人是南知鸢,若是旁人,想要在她面前提到自己那个早已死去,却被人糟蹋了的容颜...

崔令姿低垂下眸,掩盖住了眼眸之中的复杂情绪。

“贵妃娘娘,且珍重。”

南知鸢抿着唇,她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刺痛了崔令姿的心。可...南知鸢的心,在听见女官说,谢清珏下了大牢之后,便彻彻底底的乱了。

崔令姿偏过头来,她袖口处的帕子被扯了出来,自己是为了叫南知鸢心安才来这一趟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趟反倒叫崔令姿心中尽显烦闷了。

她伸出手来,那绣着月季的帕子胡乱地擦了擦南知鸢的脸,好在南知鸢如今未施粉黛,否则怕是脂粉都会糊了一帕子。

南知鸢看着崔令姿的脸,方才崔令姿的话好歹叫南知鸢提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下来,于是,她有些没有收住,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崔令姿偏过头去看,眸色之中隐约带了些警告。

南知鸢偏头瞧见这几日与她说话的女官站在窗外,低垂着头低眉顺眼的样子,可莫名南知鸢却觉得她在偷听。

于是,南知鸢侧过身去,压低了嗓音同崔令姿说。

“令姿,查一查那莫名出现的谢家四郎。”她抬眸,对上了崔令姿的眼睛:“他的身后...定然与夺了你母亲脸的人有关。”

第251章 他杀死了他

崔令姿究竟有没有听进去自己说的话,南知鸢并不知晓。

只是,棠姐儿却在入宫的第七日夜里,突如其来的病了。

首先是抱着南知鸢,蹭着她脑袋地喊冷。南知鸢一摸她的额头,却发现她额头已经烧得厉害了。

南知鸢深呼吸了一口气。近日的雨绵延不绝,像是天空撕裂了一个口子,有人在上头不倦地往下倒水,就连屋子里也有些潮闷。

原本在京城之中,冬日里都是干旱的要命的。这般数不尽的阴雨绵绵天气,着实是难得一见的。

女官大概是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敲了敲窗户,问道:“谢夫人,可是有什么要事?”

南知鸢急忙走到窗户边,细细密密的雨珠从外边飘进来,落在南知鸢散落的头发上,只是如今,南知鸢也顾不得这个了。

“太医,太医。”

南知鸢嗓音都在发颤,她泛红的指尖紧紧握住了女官的衣袖,似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女官听着她这话,心里不由得一突。

上一回贵妃娘娘来之后,启祥宫的人还来敲打了她们,女官当时隐约在外边听了一嘴,于是她心中自然懂了。

这位谢夫人,日后还是风光无二的谢夫人,她们都是招惹不起,只能好好捧着的。

女官眼眸一转,如今既然南知鸢有求于她,那她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若是日后南知鸢能够记起她,记得这一份随手的恩情倒也好。

抱着这般小心思,女官急忙派了个伶俐的小太监,将太医给请来了。

太医虽说是被请来的,可见到南知鸢时,几乎都是被架着走过来的。

南知鸢如今已经没有寒暄的心思,她整颗心都放在了女儿的身上。

“太医,您快来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太医原本还被那个稍有冒犯他的小太监惹生气了,可抬头一看,他瞬间便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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