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字,便是她往后余生中,唯一怀念的温柔。
之后,她去“西山观”为母皇祈福,在那弯弯叠叠的山道上,遭遇到了大雨,而大雨冲垮了山石,当巨石落下,将马车打向悬崖的时候,他将她从车中抛了出来。
她甚至还记得,当他的身体落下悬崖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欣慰的笑意的。
再之后,她疯狂地练功,可她的生命中,那个想要保护的人,却再没有出现过。
洛花莳的眸光清洌洌的,按住了她再一次送往唇边的酒杯:“为一人,守一生?”
她笑了,摇了摇头,“后来母皇又给我送了其他的人来,不过,要么是从假山上摔下来跌破了头,要么是不小心滑倒摔进了水池里,总之,伤筋动骨的不少。我也就认命了,好好修行,别祸害好人家的孩子了。”
前一世,她隐忍克制,断情绝爱,有对那人的怀念,也有对自己身份的敬畏,更有不愿害人的善心。
她掬起一捧他的发,拢在手心中,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我不是变了,而是我曾经变过,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那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她苦笑:“不甘心,也不想信命,还想再试试,不过……”她望着他的双眸,“我这么危险,花莳公子还敢亲近吗?”
他笑了,先是胸膛浅浅的震动,随后变成了放肆的大笑,而她,就看着他毫无形象地在自己面前前仰后合。
那姿态,纵是放肆也动人。
她也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伸手勾住了那弧度秀美的下巴。
入手温滑,细腻如玉,她的指尖竟有些舍不得收回来了,就这么用指腹摩挲着,享受这暧昧的时光。
“你先答应我一件事。”他突然欺身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臂就撑在她的身侧,发丝垂落在她的脸上,骚弄着:“如果我真的被你克死了,那让我取代他,你以后只准怀念我。”
霸道,有些不讲理,却在温软的话语中,分明透着几分撒娇。
她还没回答,眼前的阴影已经变得大,“我洛花莳看上的女人,还没有不敢亲近的。”
清冽的香气,带着他独有的气息,就这样覆上了她的唇,趁她呆愣的瞬间,侵入她的唇齿间,汲取着她的味道。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瞬间紧绷了身体,却又在了然后放松,手臂勾上他的颈项,享受这陌生却悸动的感觉。
身体深处,似乎有火焰在跳动,也是她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他,胸口隐隐发烫,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隐隐地传来了骚动声……
第6章 泼夫
骚动声越来越大,隐约能从杯碟碎裂的声音里,听到市井的叫骂。
“凭什么她就可以让花莳公子陪?”
“今天我们就要花莳公子,怎么了?”
“不让陪,我们就砸了你的花楼!”
又是一阵杯碟落地的声音,甚至还有桌子被掀翻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客人和公子们的尖叫。
南宫珝歌的眉头蹙了起来。
南宫珝歌随手关上窗台,“我去看看,你别着凉了。”
洛花莳乖巧地点点头,低头间,一缕温柔悄然飘荡。
她的心口,刹那抽了下。这瞬间的温柔,有些像那个人。
将他垂落的发丝拨到耳后,她转身出了门,才出门,就看到楼下早已是杯盘狼藉,砸了个满地开花,客人和公子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场中,几名女子正在打砸着,神情粗鄙,穿着嘴为普通的棉布衣服,有的上面还缀着几个补丁。
南宫珝歌总觉得其中,有哪儿不对。
而对方几人,显然也看到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她,为首的女子想也不想,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朝她丢了过来。
南宫珝歌抬起手腕,一指弹出,茶杯瞬间飞了回去,正中女子的脑门。
“嗷!”女子发出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不会武功?南宫珝歌有些意外,最初她以为对方是来滋事的江湖中人,可是她们连一招都接不住,显然她猜错了。还有她们粗布衣上的补丁,更像是讨生活的粗人,而并非江湖中人,这种人又哪来的钱到京师第一花楼里让花莳公子相陪?
京师里,下层人,与自己为难?这也太奇怪了。
就在这个时候,花楼里的护院也匆匆赶了过来,拳脚之下,几人躺在地上嗷嗷地哀嚎,果然是一点武功不会。
护院首领高叫着:“敢来‘多情居’滋事,给我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