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予君脸上神色变化着,忽然醒悟过来什么,那心头始终摇摆的念头终于有了决定。
如果说在林家的强势之下,她还抱着一丝念头来请罪保人的话,在这一刻也清醒了过来。
在林家商量之后,大家觉得唯一的希望还是在南宫珝歌这,只要她不计较,那么凤予君还能从中周旋,所以凤予君违背了凤青宁的意思,决定先行试探南宫珝歌的口风。
没想到的是,南宫珝歌直接把这个皮球踢到了凤渊行的身上,如何处置那家伙,不仅仅是她对凤渊行的态度,更多的是对“烈焰”的态度。她若是袒护到底,就算本来不介意的南宫珝歌也会变得介意起来。
俗话说,我给你脸,你不能当我好欺负。
所以她也要给足南宫珝歌脸面,给足凤渊行脸面,因为也唯有这样,凤青宁才会觉得她识大体懂大局。
只是这个行为必定让林家彻底失望。而背后的意义则是:她选择林家背后的“东来”,还是南宫珝歌背后的“烈焰”。
心头主意已定,凤予君猛地对南宫珝歌一行礼,“太女殿下说的是,十三这一次受了大委屈,我必要让他出了这口气。”
这句话是说给南宫珝歌听的。
南宫珝歌眼中饱含深意,“我相信殿下,一定会给十三皇子一个满意的交代。”没说出口的那句是:也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凤予君脸上坚定,“太女殿下稍待,很快您就会收到消息。”
南宫珝歌颔首,恭敬有礼地送走了凤予君。
凤予君走的时候,连身边的风都是带着火气的,南宫珝歌都能想象到,昨晚那个家伙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她懒懒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慢悠悠地啜了口,多好的香片啊,凤予君居然一口都没动,真是可惜了。
洛花莳走进大厅,看到的就是她噙着算计的笑容,懒散地瘫在椅子上的模样,“看来是如你所愿了?”
“嗯。”南宫珝歌应了声,“现在的凤予君,大概去处置人了。”
果不其然,南宫珝歌还在被洛花莳捏肩柔腿的时候,就收到了风予君的消息,那人直接因藐视皇家,轻慢“烈焰”太女的罪名,被判了个斩立决,立即执行。
不仅如此,流云君更是“厚爱”凤渊行,在他出嫁的陪嫁里再度多了二十台嫁妆,尽是奇珍异宝,又是一次大出血。
据说这消息一传到林家,林家的掌舵人,凤予君的大姨直接气的晕了过去。
南宫珝歌倒是很开心,啧啧赞叹,“没有女儿,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继承人就这么被亲侄女杀了,那林家家主估计得呕出一场大病了。”
“你把凤予君逼到只能投靠你了。”洛花莳读懂了南宫珝歌脸上那层笑意,“毕竟林家的背后还有‘东来’言若凌。”
南宫珝歌一挑眉,“她投靠我,我就要接受她吗?”
“她送了帖来。”洛花莳摇着手中一封信笺,“请你春围。”
“她如此诚心,当然要去。”南宫珝歌提笔,在回执上落笔,“替我转过去。”
“去?”洛花莳接过信,却皱了眉头。
“为何不去?”
洛花莳哼了声,“不怕被人当枪使?”
南宫珝歌不说话,只是望着洛花莳笑。
洛花莳幽幽叹了口气,“画舫的事,你不继续追查了?”
南宫珝歌摇摇头,“不用查。”
“你都知道?”
“心里清楚。”
流云君的宫里,也是一片沉默凝肃的气氛,流云君的脸上,阴沉的可以挤出墨汁了。
凤予君小心询问着,“父君,您是在责怪孩儿处置不当?”
流云君摇了摇头,“事关国体,你母皇下了命令,你若是不遵从便是抗旨不尊。朝堂之中最忌外戚干权,幸好你反应及时,否则便是为父,只怕也要因为这件事被牵累。怪就只能怪她命不好,撞到了太女殿下的船上。”
凤予君心头一动,“父君,您认为这真的是巧合吗?”
“难道不是吗?”
“十三身子骨弱,几乎深居简出少有在外行走。但怎的大姐宴请太女殿下他却在船上,还如此巧合地被我那八竿子的姑表妹看到?您不觉得此中有些蹊跷吗?”
流云君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十三是风予舒的亲弟,予舒若要拉拢太女殿下,有十三在场容易套近乎,并不稀奇。你若说是凤予舒暗中筹谋,她又如何得知十三何时前往船头,你那表妹的画舫何时靠近?”
“那若是十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