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京师一绝,朝堂双殊”,就在这种情况下同聚一堂,这是她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
楚弈珩的视线在凤渊行的脸上停留片刻,手臂微微一动,握着剑身的手朝前一送。
药谷谷主的眼角挑了下,洛花莳饮茶的姿态也顿了顿,莫言不由自主皱眉。场中的人似乎都没动,又似乎都很关注他这个动作。
楚弈珩手臂抬起行了个礼,“‘烈焰’镇北楚家军麾下,楚弈珩见过十三皇子。”
一个标准的军人的礼仪,气度非凡,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之前的那些揣测,都不过是小人之心而已。
凤渊行亦是标准的一礼,“少将军名扬天下,今日得见,是渊行之幸。”
两人一文一武,俱是天下间少有的人物,礼仪动作间,不见半点局促,仿佛此刻不是身在南宫珝歌的大厅里,而是朝堂之上,公事公办的态度。
随后,楚弈珩对着南宫珝歌单膝跪下,“楚弈珩见过太女殿下,微臣奉帝君之命,前来迎接殿下与十三皇子回京。”
南宫珝歌连忙搀扶着他,“少将军不必多礼,快请起。”
两人之间,更是君臣有礼,一片和谐之态。
但就在楚弈珩行完礼,抬头的一瞬间,那眸光落在南宫珝歌脸上,闪过一缕锋芒,南宫珝歌瞬间读到一个信息,他想要咬死她。
谁说少将军不生气的?少将军只是压着脾气,不给别人看笑话而已。
不愧是那个她熟悉的楚少将军,南宫珝歌开始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了……
如果她只是有一点点头疼的话,下面药谷谷主的话可谓是火上浇油,让她的头更疼了。
“殿下果然是风流名士,眼光倒是一等一。”药谷谷主啧啧称奇,“这样的姿色,连我这种男人都忍不住心动了。”
一旁的莫言忍不住斜了他一眼,“收着点。”
药谷谷主却仿佛没听到似的,“我也很好奇,这三位公子殿下该怎么给名分啊?论先来后来,似乎是洛公子;论‘烈焰’朝堂声望,似乎是楚少将军;论联姻地位,又似乎是十三皇子,真是愁死人啊。”
什么叫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叫不怕招打,就是药谷谷主这种人,他眯着眼睛,眼睛弯成美丽的弧度,视线从洛花莳到凤渊行再到楚弈珩,口中啧啧赞叹,“殿下,若是搞不定,不如分我一个吧。”
在场的人除了他自己,几乎人人色变,包括在他身边的莫言,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露出个嫌弃已极的表情。
“没想到,谷主您倒是情趣非常啊。”南宫珝歌神色不便,“但我的男人,不给。”
但那谷主显然并没有罢休的意思,翘起了腿,随手指向身边的莫言,“我当然不占你便宜,一个换一个,我把弟弟给你,你让个美人儿给我。”
不仅如此,他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弈珩,舌尖轻巧地抹过唇瓣,那姿势真是诱惑到了极致,奈何他诱惑的对象,是楚弈珩。
这姿态落在楚弈珩眼里,那不叫诱惑,叫骚扰。少将军唇角勾起,笑容夺目绚烂,但更夺目绚烂的,是少将军手中那柄剑。
长剑出鞘,一泓清泉直取药谷谷主。
谷主坐在椅子上,不知是反应不及还是色令智昏,居然完全没有动。眼睁睁地看着剑直取自己的咽喉。
楚少将军含怒出手,剑锋上的寒芒暴涨三寸,当真是一点余地也没留,眼见着剑就要刺上他的咽喉处。
“叮”
两剑触碰,另外一柄剑上,散发着红色的烈焰,剑柄被握在莫言的手中。
莫言与楚弈珩的眼眸,互相瞪着,气场迸发间,抗衡着。
“我记得你。”莫言打量着楚弈珩,“看不出,你武功不错。”
莫言的话,无意间却触碰到了楚弈珩心头的那块疮疤。而一旁的药谷谷主,还在煽风点火,“殿下,这少将军够劲,让给我吧。你喜欢有脾气的,喜欢武功高的,我这弟弟比起少将军只强不弱,换不换?”
莫言猛地回头,“你给老子闭嘴。”
如果那家伙不是他亲哥,莫言不敢保证,他手中的剑会不会回头,把那家伙一剑劈了。
那谷主显然不怕死,“老二,你那点心思哥哥我明白,看你对殿下也有几分心思,不如今日就索性成全你,你只要打过了他,将来争宠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莫言手中动作一顿,他确定,他真的想要掐死他这亲哥。
楚弈珩冷笑,“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只好试试你够不够格,做殿下的入幕之宾了。这厅里怕是不够施展身手,不如院子里如何?”
莫言明知是兄长胡说八道,却也被楚弈珩激起了火气,他要不打岂不是让人看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