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呢?”他忽然问到了一个名字。
“秦相身体不好,若能为她分担,也可令她颐养天年,多延些寿数。”她静静地开口,脸上的表情却忽然有些认真。
因为这个名字,她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秦慕容。
这一瞬间的眼神变化,凤渊行却看在了眼底,他刚要开口,南宫珝歌却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件事你不许插手。”
凤渊行想要说话,却最终默默地点了点头。
外面的雨势已经弱了下去,天空渐渐晴朗,空气里散发着清新的水汽,屋檐下还滴滴答答淌着雨滴,南宫珝歌看看天色,“天要放晴了,该启程了。”
她放下一锭银子,拿起一枚荷包,郑重地放入怀中,算是全了风后要他们讨的口彩。
因为水汽屋子里有些潮湿,还有些暗。南宫珝歌牵着凤渊行的手,朝着屋外走去,双手紧扣间目光坚定。
她抢了凤渊行,就该她去面对慕容。因为无论是道义还是情理,她都亏欠那个人。
两人走回殿里,却一眼看到了殿外屋檐下站着的一个人。
“白将军?”南宫珝歌有些意外。
白蔚然看着南宫珝歌,微微颔首,“微臣听闻御驾回京,特率人马前来迎护。”
她的盔甲上还沾着水珠,身上的浅色披风更是因为水渍,完全变成了深色,滴滴答答的水在她脚边凝聚成一小洼。可见暴雨之下,她依然是疾驰赶来。但饶是如此狼狈,却半点不曾减损她身上的气质。
风后的眸光停在她的身上,却也只是一瞬,一贯的温润而疏离,“将军辛苦。”
白蔚然在风后的视线中,垂下了眼眸,“微臣应尽之责,不算辛苦。”
风予舒倒是显得有些心疼这位“南映”的基石,“白将军,不如到后殿休整一下再启程吧?”
白蔚然眼神耿直,“尊卑有别,微臣不敢失了分寸。”
“启程吧。”风后开口,率先走向了马车。
南宫珝歌扶着凤渊行上了车,想起车内养伤和休息两人,不愿打扰他们,索性走向白蔚然,“白将军。”
白蔚然立即躬身行礼,“见过殿下。”
南宫珝歌率性开口,“雨后天气不错,适合骑马,你可有马借我一匹?”
见识过她的身手,白蔚然没有多问什么,立即点头,“殿下随我出殿,我让手下匀出一匹马。”
“好。”南宫珝歌含笑点头,与白蔚然一起行出殿外。
手下很快牵来一匹马,南宫珝歌飞身上马,白蔚然也是快速地上马,抬起手腕,令官立即下令开拔。
马车缓缓而行,白蔚然一抖马缰,马儿自然地迈开蹄子,白蔚然威严的目光,从队列的最前方扫视到队尾,这才放心地回转了头。
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视线在离开寺庙的山门时,微微一顿。
在旁人看来,不过就是巡视检查再正常不过,可落在南宫珝歌的眼中却有些不同。
南宫珝歌抖开缰绳,缀在车列的尾部,与白蔚然一起行着,侧脸看着白蔚然,丝毫不收敛她好奇的眼神。
白蔚然在阵前被无数的敌军用凶狠的眼神凌迟过无数次,本是早已刀枪不入,却偏偏因为南宫珝歌如此直接的眼神,而有些不自在。
终于她转过了脸,“殿下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没。”南宫珝歌笑笑,“我就是好奇,‘南映’不尚武风,但将军却能以一己之力,与我‘烈焰’楚将军齐名,我景仰之下就忍不住多看您几眼。”
何止是好奇,何止是景仰,南宫珝歌这一路上,眼神就没从人家将军身上拔出来过,每次白蔚然侧脸,都能看到南宫珝歌扬着大大的笑脸,痴痴地看着自己笑。
这名扬沙场的将军,被南宫珝歌看得心头直发毛,若不是知道南宫珝歌蓝颜知己颇多,与凤渊行又是情投意合,她几乎要以为这太女殿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爱好呢。
白蔚然心头嘀咕着,这殿下干笑不说话,也未免有些尴尬,能不能说些话,至少气氛没这么古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