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又是笑着摇摇头,走着,口中云淡风轻,“我本想着尽快拿到圣器回去,这一次只怕又要留上一阵子了。”
打草惊蛇,再盗圣器不容易。
蓝眸少年出手,显然是要与她竞争,这一次的圣器不好拿啊。
“回去吧。”她看看月色,“再不回去,怕是要被怀疑了。”
他站在原地,眸光停落在她脸上,南宫珝歌一挑眉头,“你有什么问题想要问?”
安浥尘很快收回了眼神,摇了摇头,举步而行。
他的确有问题想要问她,他想要问那蓝眸少年口中曾经与她一起的人,是谁?
但他更知道,她身边无论是谁,他都没有问的资格。
此刻慕知浔的大殿内,慕知浔死死地抱着慕羡舟不肯撒手,瘪着嘴一幅随时可能哭出来的模样,“羡舟,你受伤了……”
她看到他胳膊上的血迹,心就一直揪得紧紧的,不管怎么呼吸,都觉得无法填补内心里那种虚悬和紧张的感觉,而且好疼。
慕羡舟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轻柔,“我没事,你先出去。”
“不走。”她紧紧咬着唇。
慕羡舟继续软着口气,“我换药。”
她一把抢过冷星手中的药和棉布,“我给你换。”
“不行。”他沉了沉眼眸,“我是男子,男女有别。”
“我不在乎。”慕知浔坚持着。
“我在乎。”慕羡舟的口气不容商量,“若随意被女子看到肌肤身躯,我还如何嫁人?”
这一句话,犹如一支箭般刺进了慕知浔的心,原本便虚悬而绵软的心,猛地窒了下,耳边嗡嗡的,脸色瞬间煞白。
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站稳,她小声地开口,“羡舟,你方才救我,是不是在乎我啊?”
每当她想起他将自己护在怀中的那一幕,她的心头隐隐是泛着甜的。她的羡舟,还是最在乎她的人,不惜以性命保护她的人。
她问这句话,几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她不想再和羡舟冷战下去了,只要他说是,她便在也不顾一切。
“你是帝君。”他平静地回答,“以命护君,是臣子的职责。”
她眼中的小火苗在风中摇摆,挣扎,“只是职责?”
慕羡舟缓慢而笃定地点头,“只是职责。”
“那自小你保护我,替我理政,也是职责吗?”她的声音急促,却有些气息不继。
他望着她的眼,让她看到他的坚定,“报恩。”
报恩?
慕知浔想过无数个答案,更是无数次笃定,她与慕羡舟的情感是真实的,今日,他用两个字,击碎了她所有的坚持。
“皇上早日大婚亲政,微臣便可早日了了这份责任。”他见慕知浔不走,索性拿过一旁的金疮药,就着割裂衣衫的缝隙,撒在了伤口上。
药粉落在伤口,他的神情半分不变,平静地仿佛这伤在别人身上。
慕知浔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摇摇晃晃地动了下。
她不愿意转身离开,因为她知道,这一个转身,她与他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可她更知道,就这么赖在他面前,结果也不会改变。
为什么就短短几句话,世界就变了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身的,她只知道,即便在他的话语让她如此痛苦的情况下,她举步离开他的气息范围时,还是很难过。
她一步一晃,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门,冷星在身后急急忙忙地跟上,“皇上……”
慕知浔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慕羡舟的声音,她就算是天之娇女,也有她得不到的人,可她不喜欢江山不喜欢天下,她只喜欢他啊。
但她,是他的累赘。
她想要说话,嘴唇却因为长时间的缺水有些粘连,在她咧开嘴的瞬间,刺痛弥漫,“冷星,朕要召见所有选秀的人,挑个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