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他,在他面前停下,“我曾经答应过他兄长,帮忙将他送回。不过他似乎遇到了一些意外,所以会有些棘手。”
安浥尘心头微愣,脸上却依然平静无波。
他们两个都是心思成熟的人,行为处事极少与人讨论或者求助,更不会向旁人解释,但她的话分明是在向他解释,为什么留下那个蓝眸少年。
其实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说也不必说的,但她还是说了。
不知为什么,他原本紧拧着的心,骤然开朗了不少。
“你……”他迟疑了下,“愿意告诉我?”
南宫珝歌在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下,享受着夜晚的丝丝凉风,“他遇到意外失忆,随后被捡到的人利用,我发现他身上被下了禁制,所以一直无法恢复记忆,或许是我身上的魔血、或许是其他的气息,让他有熟悉的感觉,才会纠缠我。”
晚风吹过她的衣衫,撩起了她的长发,露出了姣好的颈项,颈项间依稀有一抹红印。
安浥尘的眼睛盯着那抹红痕,心再度抽了下,“承诺必须履行?”
南宫珝歌却没有察觉到他改变,继续说着,“我虽然答应过他兄长,但若是真的无能,我也可以放弃,只是……”她抬眸望着他,“他背后的主上,很可能与‘东来’有着密切的关联,我不能将他这把刀留给‘东来’。”
那男子暗算过楚弈珩,抢夺过言若凌,又冒充了“东来”皇子来到“北幽”,她不能放任不管。
她要帮他恢复记忆,已经与约定无关了。
“还有。”南宫珝歌笑着朝他伸出手,“再有几日,我的武功应该就能恢复了。”
也许是安浥尘那次的帮助起了功效,也许是狼崽子整日粘着她,南宫珝歌已经明显感觉到了筋脉的修复,内功内日都在飞速地恢复,要不了几日,她就能重回巅峰的状态了。
他握上她的手,感受到了她脉搏强劲地跳动,认同了她的说法。
只是自此之后,她就不再需要他帮忙行功了吧,也不再需要他时刻在身边保护了。
果不其然,南宫珝歌长长地舒了口气,“再过两日我便去面见国师,她愿意给我圣器便罢,不愿给我就硬抢,然后咱们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拖累安浥尘这么久,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现在也可以。”安浥尘突然开口。
南宫珝歌一时间没理解,露出疑惑的神情。
“想要硬抢圣器,现在也可以。”安浥尘平静地再度重复了一句。
“现在?”南宫珝歌不是没听懂,而是不理解。时机并非最好,安浥尘也非冲动的人,为何要选现在?
他的眼睛,再度落在她颈项间的那抹红印上,那是个很浅的齿痕,却分外扎眼。
他猛地拉起南宫珝歌,“走,现在去宗庙。”
他的臂弯揽上她的腰身,旋即飘逸地掠向空中。
安浥尘的姿态很美,即便带着她也丝毫不见狼狈,他的气息包裹着她,便是山中夜晚的寒气,也不能袭身。
只是南宫珝歌不明白,安家不介入魔族内斗是他亲口所言。他引领她来到“北幽”,指引她到宗庙发现圣器,如果还能说是暗中帮忙的话,这直接去宗庙抢,还一副由他出手的模样,则是彻彻底底违背了安家的誓言,违背了他个人准则的行为了。
安浥尘,变了。
南宫珝歌心里的念头,安浥尘不知道,因为他也沉浸在自己的心思当中。
之前他本想观天下,奈何对着月光星辰,他完全无法做到心无旁骛,脑海里不断回荡着的,是与那蓝眸男子的话。
“你是她男人吗?不是的话,那让让。”
“如果是呢?”
“那又如何?”
安浥尘一直在问自己,心头那种又酸又涩感觉是什么。最终他无奈地承认,这种感觉叫吃醋。
他醋的,不仅仅是这个蓝眸的男子。还有他口中曾经提及的过往,更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