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微亮,南宫珝歌体内躁动的魔血终于平息了下去,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浑身上下犹如被水洗过一般,喘息了许久才挣扎站了起来。
当她打开门,一只脚踏出门外的时候,原本的疲惫和痛楚瞬间从脸上消失,出现在安浥尘面前的,是那个风光霁月,随性洒脱的南宫珝歌。
她从容地走向安浥尘,笑着从小二手中拿过准备好的包裹,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马鞍上,“家主,走了。”
一夹马腹,南宫珝歌的身影飞跃前行,衣衫随着风飘摇,安浥尘望着她的背影,微一迟疑才纵身上马,追随着她的身影而去。
两人风尘仆仆,也不知道餐风露宿了多少时日,才终于进入了“南映”境内。
白蔚然是“南映”战神,将军府自然也是气派无比,当南宫珝歌与安浥尘到了将军府门前之后,才猛然想起一件事,要见白蔚然是要先递门贴的。
无奈之下,南宫珝歌只好和门房商量着,“能否通传一下将军,就说送亲路上,故人来访。”
门房迟疑着,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嘀嗒的马蹄声传来,一名女子英武落地,“将军入宫面圣去了,二位……”
话到一半瞬间噎了回去,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南宫珝歌,“太、太女殿下?”
这名女子南宫珝歌见过,在送亲路上常伴在白蔚然身边,显然很受重用。
南宫珝歌看着她,脑海中的某根弦忽然动了下,眼前这张脸和一张有些老朽的面容不自觉地重叠着,她急切地发问,“敢问这位将军是?”
“末将魏思青,见过殿下。”对方很快从初始的懵懂里醒了过来,瞬间大礼参拜南宫珝歌。
还未拜下,就被南宫珝歌一把抓住,“你多大?”
女子更懵了,却还是顺着话回答,“二十有六。”
“父母可在?”
魏思青迟疑了下,“父亲已仙去数年。”却没有提及母亲。
“祖籍何处?”
魏思青的心头,只觉得这太女殿下这么自来熟的么,这一副热切的眼神,让她有些遭受不住啊。
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回答,“我自小在将军府长大,若说祖籍,父亲说是‘菩香城’。”
国师的族群曾经就住在“菩香城”外的山里,这一下没跑了。
南宫珝歌一抓她的手,“魏将军,我有急事请你跟我走一趟。”
南宫珝歌不由分说抓着人就要上马,魏思青不敢挣扎,却是惶恐无比,“殿下,您这么急是为何事,末将也好着人留个话给将军。”
忌惮南宫珝歌的身份,这魏思青犹如被老鹰抓着的小鸡,分外可怜。
“路上说。”南宫珝歌生拉硬拽,一副当街强抢的霸道之气。
远远的一声厉喝,“什么人,竟敢在我将军府门前闹事?”
伴随着声音的,还有一道呼啸而来的凄厉掌风。
熟悉的掌风,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刚猛力道,南宫珝歌心头苦笑,这白将军就不能温柔点么。
她转身,手中力道凝聚,正准备硬接这一掌。
身边人影飘动,白色衣袂闪过,掌风触碰间,白蔚然已被震退。
白蔚然好不容易站稳,心头骇然间,看到眼前的男子如雪山傲然站立面前,神色微冷,一副难以靠近的神色。
南宫珝歌已转过身,“白将军别来无恙?”
白蔚然的眼神,从安浥尘身上转到了南宫珝歌脸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太女殿下?”
南宫珝歌苦笑,“数月未见,将军风采依旧。”
脾气也依旧!
白蔚然武功虽然刚猛,人却算不上无脑,看到南宫珝歌的一瞬间,肚子里便已过了无数个念头,“殿下里面请,有事府中说话。”
南宫珝歌也不客气,带着安浥尘径直走入了府内。
当安浥尘与白蔚然擦身而过的瞬间,白蔚然的眼神,不自觉地停留在安浥尘的身上。
厅内,南宫珝歌简单地将事情来龙去脉一说,只是隐去了国师与魔族血脉的关系,只言自己替“北幽”国师找孩子。白蔚然一时间竟有些消化不了,木木地转过脸,看着自己的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