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仗着强大的功力,压制下那陌生的感觉,也终于将那蟾蜍杀了。当他想着不愿暴殄天物,顺便剖了蟾蜍内丹的时候,身体里的骚动之感越发的强烈起来,甚至让他开始有些头晕目眩,身体不听使唤。
无论是他用功力,还是神族血脉,他都无法压制这种诡异的感觉,任墨予只好离开沼泽,回来找莫言求救。可当他一走出沼泽,他就感知到了神族血脉的靠近。那是他们兄弟之间天然的牵系,此刻莫言尚在山谷,唯一的可能,便是任清音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他与莫言在带走南宫珝歌之后,为了不让任清音凭借血脉感知到他们,两人甚至暂时封禁了血脉,他不知道为什么任清音还能找到他,但他知道,决不能让任清音找到南宫珝歌。
他当机立断,将自己的轻功施展到了极致,几乎不眠不休,数日之内奔袭千里,不断地循环绕圈,才摆脱掉了任清音的血脉感知,但他的身体也耗到了极致,按捺不住体内诡异的冲动,便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回到了山谷给莫言报信。
经过了整整一夜的调息,体内的真气早已回复,但任墨予依然觉得有些烦躁不安,他把手递给莫言。“二哥,我是不是有什么病,或者中了什么毒?”
莫言皱着眉头,手指搭在了任墨予的脉门上,“筋脉没有损伤,丹田也是正常,不像是病,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任墨予缩回手,笑了笑,“也许只是沼泽里,被那毒蟾蜍的毒影响了,应当不碍事。”
他们的筋骨都是被任霓裳调理过的,寻常毒物伤害不了他们,他自己也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但莫言却始终皱着眉头,“小六,若是身体不适,你回去找他,他不会袖手旁观。”
那个他,还是指得任清音。
任清音医术超绝,若是任墨予有任何问题,他一定能找到。何况任清音要的只是南宫珝歌,有他护着就行。
“不。”任墨予坚定地摇头,“二哥,你把她当做你的责任,我又何尝不是?别说我现在没事,就是有,我又怎么可能弃她于不顾,回去去找那个人?”
南宫珝歌的伤因他而起,他不愿恨自己的兄长,却也无法原谅任清音。
就算将来母亲责难,他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他再度调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任墨予快速地跳下床,“我去陪她,你先休息几日,等我恢复再去找‘慧心石兰’,我一定能找到的。”
话音落,人影瞬间消失在了门边,莫言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微笑摇头。
房间里,南宫珝歌才刚刚睁开眼,就看到门瞬间被打开,人影旋风一般地刮进来,带着暖洋洋的声音,“你醒了呀,让我看看这几日恢复的怎么样?”
一张大脸探到她的头顶上方,那双湛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她,几乎让南宫珝歌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眼屎没擦干净。
打量了许久,他才慢慢露出了笑容,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这我就放心了。”
他笑容明朗,看着就让人舒心,南宫珝歌也忍不住回给他一个笑容。
他凑到她的面前,“想不想出去玩?”
南宫珝歌的眼神顿时亮了,这些日子莫言将她死死地锁在床上,别说出门玩,就是下地也不让,她感觉自己都快躺硬了,也不用等死了,直接抬去埋了都行。
“要要要。”她忙不迭地点头,甚至伸出手抓着他,“快点,不然一会他来了。”
“二哥说了,你体质弱,我得包严实点。”任墨予看着床上的被褥,抓过来将她包了个严严实实,仿佛还有些担心,又扯过一旁的布巾,将她的脑袋也包了起来,只剩下两只眼睛一张嘴,这才满意地点头,将南宫珝歌背了起来,出了门。
如今已是寒冬,山谷里早已飘起了雪花,寒气逼人。但南宫珝歌被捆的像个粽子,倒是一点没感觉到冷。只有当雪花落在睫毛上,化为一滴清露的时候,她才感受到了点点清凉。
山谷很大,虽然寒冬季节无甚风景,那天空点点飘落的雪花,漫山银装,还是让她忍不住地开心,口中忍不住嚷嚷,“快,我要那片雪花……”
“没问题!”任墨予脚下飞掠,风声呼呼,带动着雪花几乎要迷了她的眼,但是她好喜欢这种冰寒的感觉啊,好喜欢这种乘风飞掠的快感,忍不住地咯咯笑出声,明朗的笑声夹杂着任墨予俊朗的笑,在山谷间飘摇。
远处,传来莫言的大喝,“任墨予,你怎么把她带出来了?”
南宫珝歌一惊,忍不住催促,“快跑,他要抓我回去!”
任墨予不说话,脚下更快,带着南宫珝歌一阵狂奔,把莫言的叫骂声远远地丢在身后。风中,南宫珝歌的笑声肆意而张扬,一串串地洒落。
直到密林中,任墨予才放慢了脚步,他背上的南宫珝歌看着头顶枝桠间的积雪,大声地叫嚷着,“好多雪,快、快。”
任墨予瞬间心领神会,脚尖踢了一脚身边的树干,瞬间树枝上的雪簌簌而下,淋了两人全身,南宫珝歌笑得越发开心了,“还要,还要。”
原本寂静而空旷的树林间,只见一蓬蓬的雪炸开,伴随着女子咯咯的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