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珝歌张了张唇,她的眼底还有几分迷离,又有些许茫然,呆呆地看着任清音。
“乖。”他低声地哄着,“听话。”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残留着赧红。
任清音心头叹息,都是他方才的错,她此刻的心智还未全,应是被他吓到了。
他的声音里,又多了几分温柔,“对不起。”
他知道,现在的她一贯听他的话,只要她答应了他,便一定会走,一定不会再回来,今夜是可以安然渡过的。
到了明日,没有了神血的鼓胀,一切就不再是问题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点了下头。
他的眼底,染起了几分欣慰,她终是听他话的。
即便此刻的心底,莫名有些空荡荡的。
南宫珝歌的手指碰上轮椅,可指尖一直在颤抖,她仿佛在挣扎,在思量,在茫然中寻找什么,忽然猛地抬头,“清音哥哥,我难受。”
难受?
他虽然内功受制,但眼神不差,他清晰地看到,南宫珝歌抬首的一瞬间,眼瞳里泛起血红的颜色——神血沸腾!
随后,他看到了她的发丝,在一寸寸地变色,从发根泛起银白,然后慢慢地直到发梢,直到满头银发飘散。
南宫珝歌似乎在极力忍耐,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他,“我难受。”
而任清音此刻,心头猛地一沉。他这才想起来,她的体内有任霓裳种下的血印,十五月圆,她也会受到影响。
她口中的难受,便是因为神血沸腾产生的欲念,而引发这个欲念的人,是他。是他方才的无法克制,勾起了她的反应。
他该怎么办?
若是寻常时刻,他可以压制她的神血,可如今的她,筋脉受损,再也经受不起半分的摧残折磨。
唯一的办法,便是缓解。
可……
他的劫,她的命。任清音只能二选一。
他提防了十几年的劫,早已是他的心结,他不该为任何人放弃自己的信念;可那是她的命,她无法承担神血沸腾的后果。
原来,这就是夜爹爹说的因果定数,这就是安浥尘口中的天意不可违。
眼前的南宫珝歌依然迷茫,但却乖巧地推着轮椅,她很听话地努力转身,按照他说的,离开这里。
任清音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了她是他的劫,他也知道,只要让她离开了这个房间,这一劫他便过去了,他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轮椅声轧轧,行到了门边。
门板被打开,吱吱呀呀的。
他没有睁开眼睛,但她的一举一动,却又如此清晰。
只要再有一步,她便踏出了这个门,这一步,是她的生死,是他的余生。
任清音忽然睁开眼睛,眼底已是一片笃定清明。
南宫珝歌不知道身体里那火烧一般的感觉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解决这炙热,但她听话,先离开这里再说。
就在她的轮椅即将离开房门的时候,身后一双白皙的手腕伸来,门板就在她的眼前,生生地阖上了。
而她的身体,也在下一刻离开了轮椅,落入了温暖的怀抱中,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
糅杂了太多情绪,让人一时间无法理清的叹息。
她的身体,被他放在了床榻上,他的唇暖暖地落下,“信我,一会就不会难受了。”
他的劫,他的因果。因他而种下的因,所以他必须承受这个果。
他的唇瓣,引领着她的舌,感受着另一份美妙。他的手指灵巧地拉开了她衣衫的系带,手腕间的镯子,在骤然亮起后,“叮”地一声碎裂了。
他却完全没有去看那镯子,他只是轻柔地逗弄着怀中的小姑娘,让她卸下所有的不安,将自己交给他。
窗外,雪花再度飘落。